圖西沒說話，將臉別到一邊，「師妹她。」圖東吞吞吐吐的，段青舸臉黑了下來，

「師妹她。」「還是我來說吧。」圖北搶話到，「殺害伯父伯母的兇手有線索了。」圖北看了一眼圖西，圖西跑出了西苑，本來圖東想叫住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當年，宴水村和石頭村是同一個晚上被屠村的，當年負責此案的知府說後來宮裡去了位公公，收走了兩個村的名冊，這本是他調查案件時剛好摘抄的，還有一部分人都未來得及抄下來。」

沈清予翻著手裡的冊子，最後一頁中間，素素，這麼熟悉的名字。

沈清予聽著圖東說著，按照這樣推算，滅石頭村和宴水村是一夥的，那麼雪姨便是當年遺漏的人，所以上次的人，就是兇手。

圖西不也是石頭村遺漏的，軍中人都知道圖西是石頭村的，這麼多年，為何卻沒人遲遲對圖西下手。

段青舸看了一眼發獃的沈清予，看來她很在意此事。

沈清予將冊子隨身帶著，這幾日時不時便會拿出來翻一翻，本只想查查雪姨家中還有什麼人在，沒想到她也是個可憐人。

府中花園內，涼亭坐落在池中，沈清予向池中撒著魚食，亭台樓閣間點綴著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時不時風吹過，引的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將軍在軍中一直都是很早便起床了，然後每日多數都是督促大夥訓練。」一個侍衛站在沈清予身後報備著。

沈清予不緊不慢的撒完最後一點魚食，拿起丫頭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摘下了手上的玉鐲，拿給了蓮兒。

蓮兒小步走下去塞給侍衛，他道過謝後，便高興的離開了，還用衣服擦著手中的玉鐲。

「究竟是我想多了，還是這中間有什麼秘密。」沈清予說著坐了下來。

蓮兒位說話，跟在沈清予身邊這麼久，這些事情，倒底也是不好說。

段青舸正往花園的方向走著，迎面撞見了剛剛的侍衛，他見了段青舸，慌慌張張藏起手中的玉鐲，卻還是被段青舸看到了。

「將軍。」他規規矩矩的行禮，頭也不敢抬，「手裡拿的什麼？」段青舸伸手，讓他拿出來，他唯唯諾諾的將東西給了段青舸。

打量著這個鐲子，沈清予的鐲子，「鐲子不錯。」他還給侍衛，「看著路，摔了就不值錢了。」

說完他便大步離開了，侍衛回想著那句話，連忙將鐲子塞進懷裡跑開了。

太後生辰將至，免不了一場大辦，太後提前叫了兩人回宮，時隔幾月，沈清予再次到清予殿時，院落沒有她在，已沒了往日的生機，可院落幹幹凈凈，連外面的鞦韆都沒有灰塵，看來每日都是有人打掃的。

「幾月未見著予兒，為何消瘦了這麼多。」太後拉著沈清予坐在上座，打量著面前的人，段青舸抬眼看了看，他怎麼沒發覺沈清予瘦了，還覺著沈清予胖了一點。

「母後，將軍待兒臣極好，吃的穿的都是精挑細選，許久未見母後，心裡甚是想念，大概是心病，就瞧著面色不是很好。」沈清予看了眼段青舸，對待她，是好，可也不是極好，說話時刻意加重了極好二字。

「這可不行，哀家還盼著早日抱上外孫，宣孫太醫上來。」

段青舸放下手中的茶杯，觀察著太後的表情。

沒多久，進來一位太醫，長相清秀，可能是因為身材太過嬌小，衣服顯得不是那麼合身，白白凈凈的樣子。

「微臣參見太後。」

「平身，近來太醫院選進幾名新太醫，孫太醫雖年紀輕輕，醫術可卻不比宮中老太醫們差，哀家頭疼多年，自從吃了他開的方子，就好了，讓他給你也號號脈，開個方子養養身體。」太後拍了拍沈清予的手，孫太醫很自覺的彎著身子走了上去。

段青舸打量著孫太醫，低頭嘴角輕輕上揚，然後自顧喝著杯中的茶水，孫太醫小心的瞧了眼太後，點點頭，將手搭載沈清予脈搏上。

孫太醫皺皺眉頭，彷彿沈清予有什麼大病一般的樣子，讓沈清予自己不免也擔心起來，「太後，公主應該從小便身子弱，不比常人，一時幾副藥也難以調理好，還需小心照料，長時間調理。」

「那好，從即日起，你便跟著予兒，直到她的身子調理好為止，小心照料著哀家的女兒。」

「是。」孫太醫捏了把冷汗，顫顫巍巍說完退了下去，段青舸才明白，這又是放了一顆新棋子在沈清予身邊，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醫。

太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若時間久了，雖沈清予不講，可她肚子始終沒動靜也會引人懷疑，尤其是身邊還來了個孫太醫。

出了太後的承寧宮，沈清予抬頭看著身邊的段青舸，「你看我瘦了嗎？」

一副可憐無助的眼神，段青舸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呢。

段青舸沒有搭理沈清予，別過頭，往前走著，沈清予小跑跟上他，「跟你說話呢？」段青舸沒有理她往前走著。

迎面撞著孫太醫帶著個小太監來了，太監手裡端著一碗湯藥，「將軍，公主，微臣回了太醫院就給公主開了調理身子的藥方，正要送過去呢？」

孫太醫額頭冒著冷汗，沈清予微微笑著，「有勞孫太醫了。」準備去端湯碗，她已經習慣了這苦澀的味道。

孫太醫死死的盯著沈清予，沈清予碰到碗時，被燙的縮回了手，太監連忙往後退，

段青舸見狀，一把拉過沈清予的手，好在沒事，他鬆了鬆氣。

「公主可有燙著，臣該死，竟忘了這藥是剛盛出的。」孫太醫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來吧，我沒事。」

孫太醫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小心的看了眼一旁的段青舸，段青舸黑著臉，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讓他感到害怕不敢起身。

「孫太醫，你就端上藥跟著我們，等這藥溫度合適的時候，公主再喝。」段青舸冷冷的聲音，「是。」

沈清予看向段青舸，讓小太監端著就好了，為何這段青舸還要讓孫太醫親自端著。

兩人一直朝著清予殿的方向走去，太監宮女忙忙碌碌的身影，慌得人頭暈眼花的。

「孫太醫，如此年輕便做了御醫，不知師出何處？」段青舸走在前面，問著身後弓著身子的孫太醫。

「回將軍，微臣祖上便是做藥材生意的，就跟著父親學了些。」孫太醫小心的回答著，時不時抬眼看看段青舸的背影。

沈清予想著，段青舸何時會主動去跟人閑聊了，但細看這孫太醫確實也有點怪怪的。

眼看要到清予殿了，段青舸停下腳步，轉頭，端起了藥碗，喝了一口，孫太醫本想阻止，卻發現他只是嘗了口。

「正好。」段青舸將碗遞給沈清予，沈清予覺著哪裡不對，還是接了過來，兩口喝了下去，今天段青舸也有點奇怪。

她皺著眉頭，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喝，所有的藥在她這兒味道都一樣，苦澀難以下咽。

「你先下去吧。」沈清予將碗放到托盤上，看著孫太醫離開，沈清予疑惑的盯著段青舸，「怎麼？」

「你是覺得孫太醫有古怪嗎？」

「是挺怪的。」段青舸淡淡的說，沈清予本想接著問，卻被身後寧錦乾的聲音打斷了。

「清予姐姐。」

段青舸回神，「陛下。」

寧錦乾點點頭，目光全在沈清予身上，沈清予微微屈膝行禮，想不到他在清予殿，沈清予打量著他，寧錦乾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清予姐姐，近來可好？」比起之前，寧錦乾的眼神更加的憂鬱了，他也只是個14歲的孩童而已。

沈清予微微笑，「挺好的，陛下呢？」

寧錦乾愣了愣，「朕，也挺好的。」他的眼神還是沉了下去，看來並不是很好。

段青舸看明白了，拉過沈清予的手，「陛下，外面風大，何不進去說。」

寧錦乾看到他這舉動，心裡顫抖了，努力的抬起頭，眼睛泛紅，對著沈清予說道：「進去吧。」

屋內，沈清予看著桌上擺著各種各樣的民間吃食，以前，她經常會讓出宮的小太監帶一些糕點小吃，擺滿一桌，然後和寧錦乾一起品嚐。

如今這場景，讓她想起了在宮裡的日子，還是那些東西，將軍府不同於皇宮，她想吃時，隨時便能讓人出府買。

「清予姐姐，聽說你要回來，朕便讓興安出宮買的，都是你愛吃的。」

沈清予點點頭，還是拿了一塊，「陛下有心了。」然後放到段青舸嘴邊，「將軍嘗嘗這塊荷葉糕。」

段青舸看了看寧錦乾，象徵性的順著邊角咬了一口，「怎麼樣？」「還不錯。」

看著兩個人的樣子，寧錦乾慌了神，「清予姐姐，那朕先走了。」

看著寧錦乾離開，沈清予嘆了嘆氣，「這小皇上的心思，怎麼那麼容易讓人看穿呢？」段青舸雙手環抱著，搖搖頭。

「你什麼意思？」沈清予瞪了他一眼。段青舸笑了笑，轉頭坐了下來。沈清予將那塊糕點吃了一口的糕點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