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滾燙的淚珠，消散了秦墨所有的緊張和不安，隨之而來的是心痛的感覺。

他胸口憋悶，眼眶發酸，整個人輕飄飄的。

腦海深處，一個畫面呼之欲出，卻又是那般幽遠縹緲。

秦墨只覺有許多話想說，卻又無從說起。

秦墨輕輕撫拍著白之宇的後背，安慰道：「我在這。」

情緒失了控的白之宇點點頭，他尋了五百年的愛人，現下躺在他的旁邊，他溫熱的體溫隔著衣衫傳遞到他的身體，像是夢境一般，好不真實。

他閉上眼，五百年前的那一幕忽然猛地來襲，那人安靜地躺在他的懷中，身體早已冰冷，心止不住地疼。

白之宇像是囈語一般說道：「不要離開我。」

秦墨低聲回答：「好。」

之後便陷入長久的沉默。

就在秦墨以為他已經睡著時，他忽然問：「你相信這世界上有精怪嗎？」

秦墨思忖良久後，回答：「相信的，畢竟世界那麼大。」

白之宇又問：「那你怕嗎？」

秦墨搖頭，說：「我不知道。可能會吧。」

秦墨反問他：「你會不會怕？」

白之宇往後退了一點，從他懷中離開，說：「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怕？」

莫名地，秦墨從他的言語間聽出了一絲無奈與心酸。

秦墨湊到他身邊，輕快地說：「精怪們長得應該還不錯。」

白之宇：「......」

秦墨對著他嘿嘿地笑著，「不過，他們應該比不過你。」

「你的父母肯定很好看。」

白之宇某地閃過一絲落寞，「嗯，他們很好看。」

「只不過......他們已經去世很久了。」

秦墨心底一驚，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秦墨雙眸里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他輕輕地說：「對不起。」

白之宇溫柔地說：「沒關係。」

秦墨鄭重地說：「以後有我陪你。」

白之宇伸手將他撈進懷裡，雙唇輕輕落在他的額間，胸口滿滿漲漲的。

秦墨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困意慢慢襲來，呵欠一個接一個，眼皮直打架。

他拍了拍白之宇的胸口，含糊不清地說：「晚安。」

白之宇拍了拍他蓬鬆的發頂，溫聲道：「晚安。」

懷中的人早已進入了夢鄉。

夢裡，兩個身著白色衣衫的男子同撐著一把油紙傘，漫步在雪中。

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白雪落在了粉色的梅花樹上，壓得花瓣輕輕地垂下了頭，遠處看去，粉白相間。

遠處的樹枝輕輕搖曳，積雪掉落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啪嗒」聲。

撐傘的男子歡快地說：「暮宇，你看粉色梅花。」

暮宇點點頭，莞爾一笑：「你呀，每次看到梅花都是這個反應。」

撐傘的男子辯解：「我，才沒有。」

說完，又低聲補充：「那是因為你送我的一副畫就是梅花。」

暮宇轉過頭盯視著他，認真地問：「你喜歡嗎？」

「喜歡，只要你畫的我都喜歡的。」

暮宇笑開，抬手拍了拍他的發頂，「小白，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