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麼還？」清冽的聲線帶著點揶揄。

嚴嵐的臉上勾起個清淺的笑，白膩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晏驚鴻看著他，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從這略顯平凡的皮囊透出來。

鬼使神差的，他把嘴裡的那句你不用救咽進喉嚨里。

「我渾身上下也就這臉值二兩銀子。」晏驚鴻眨眼，眼裡的驚疑不定消散在安靜的夜裡，重新換上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要不，就以身相許吧。」

晏驚鴻總是心口不一，隨口說出的話，從來沒當過真，他正欲問李玉真的話，卻聽見身邊傳來一陣不大自然的咳嗽聲。

回頭看，那方的嚴嵐故作嚴肅，板著臉告誡他：「不可胡說。」

晏驚鴻：「……」

這嚴嵐看著年紀不大，板著臉教訓人的時候，倒是十足的長輩風範。

他和嚴嵐也說不上熟悉，不過是因為他多少出手救他，再加上幾個人目前是相同的處境，才勉嬌生出幾分親近。

被他這麼一攪合，氣憤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嚴嵐約莫也是發覺到了，他掩面再次咳嗽一聲：「我不是訓斥你，只是這種話對別人還是不要輕易對別人說。」

晏驚鴻蹙眉，這嚴嵐長眉俊目的，沒想到跟巫厭那個小古板是一路貨色。

「你……」晏驚鴻看著驚魂未定的李玉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這裡奇怪的很，他也只是心裡有個不大靠譜的猜測。

"不是凶境。」嚴嵐的目光落在女人消失的方向「是夢境。」

晏驚鴻心裡的想法被猜出來，重新看向嚴嵐：「你怎麼知道？」

嚴嵐卻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笑：「今天晚上沒來得及，明早那個大夫自然會告訴你們。」

晏驚鴻本還想要說點什麼，李玉真卻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他拉住晏驚鴻的衣角，神情依舊驚慌，說話也顛三倒四，估計被嚇得不輕。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醒來的時候，師兄怎麼也叫不醒，就看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她沖我伸手，她要殺我，她不是人。」

他說的和晏驚鴻經歷倒是有七分相似，但他覺得奇怪的是，李玉真就算是膽子再小，好歹也是仙門中人也不至於嚇破膽子吧？

「那現下如何是好？」晏驚鴻下意識去詢問嚴嵐，他雖然神神秘秘的，但好像對這些了解的頗多。

嚴嵐斜挑一邊眉峰，頗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不如何。」說話間，他向廂房走去。

晏驚鴻叫住他：「你做什麼?」

「睡覺。」說完，還睏倦的眨眼，「睡醒說不定就出去了。」

晏驚鴻：「……」這還睡得著？

「我不要一個人。」但是現在別無他法，晏驚鴻剛打算走，就被人拽住衣角。

李玉真瞳孔猛地一縮，眼神惶恐，恐懼到了極點。

「那東西還會不會來？」晏驚鴻停住腳步，問不遠處的嚴嵐。

「不一定。」

這不就是人家的地盤嗎？自然就是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