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清晨之後，秦墨臉上的笑容便少了些，有時會就在一旁發著呆。

白之宇知道他的心結是什麼，可他不知該如何跟秦墨解釋。

元宵夜的中午，秦墨終於說出了他的心底話，「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白之宇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沒有墓地。」

秦墨的心一沉，「那，他是什麼樣的人？」

白之宇眸光閃了閃，「時間太久，記不得了。」

白之宇捏著他柔軟的耳垂，「不要難過，不要擔心。相信我，好嗎？」

「我愛你。我們把一切都交給時間。」白之宇又含住了他的雙唇。

此刻，他是愛著自己的。秦墨能感受到他的愛意，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以及他的小心翼翼。

頃刻間，秦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他熱情地回應著白之宇。

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就讓時間來證明。

新年眨眼間就過去了。

同事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大家分享著自己從家裡帶來的特產，辦公室里其樂融融一片。

白羽新拿著一袋秦墨最愛的桂花糕放到了他的桌子讓，「你的最愛。」

秦墨看到那一大袋桂花糕眼睛都亮了亮，笑容滿面地說：「果然是你最愛我。」

白羽新輕哼一聲，不予置否。

秦墨糾正道：「還是阿姨最愛我。哪天我一定得親自去拜訪一下她。」

白羽新感嘆：「我可以替她接受你的感謝。」

秦墨嘴裡包著一大塊桂花糕，說話也含含糊糊的：「你也真好意思。嗯~阿姨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白羽新聳了聳肩，「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秦墨又拿了一塊放進嘴裡，雙眼微眯，一臉滿足。

他們倆是大學同學，白羽新每年都會給他帶桂花糕，算算時間也有七年了。

這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下午五點四十分，秦墨桌上的桂花糕也已經去了一大半。

他瞄了眼白羽新，後者正在埋頭苦幹，秦墨拿起手機，編輯一天簡訊發送出去。

一分鐘後，手機收到一條未讀信息，白之宇點開：

「我不去了，今天有事，改天再約。」

秦墨切了聲，「好吧，好吧。」

白之宇今天出差不回來，自己還是回家去吃吧。

秦墨拿著剩下的半袋桂花糕，在路邊攔車。

冬天的氣息已經沒有那麼濃烈了，風裡也有了春天的味道，街道兩旁不知名的小樹已經冒出嫩綠的樹牙。

街上的行人的穿著也單薄了，張嘴說話也不冒出白色的霧氣了。

秦墨低著頭翻看著手機，忽然，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了路中央，桂花糕散落一地。

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一輛客車從不遠處極速駛來，秦墨想要跑開，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周圍的人像沒有看見他似的，自顧自地走著。

秦墨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認命地看著那輛客車沖向自己。

一道白光閃過，秦墨在掉入黑暗深淵前，他看到了白之宇焦急的面容。

冰涼的世界忽然變得很溫柔，他心滿意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