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樾這一夜過得盡興又滿足，可難為了東流殊一晚上被他折騰得不像話。

翌日，晨光熹微。林鈺起身得早，李璟熠知道他是關心東流殊，幹脆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解釋道：「東流殊到底也是東夷太子，是東夷最尊貴的皇子，便是二弟不情願，如今生米煮成熟飯，他不會不負責任。」

林鈺點頭應是，不過還是不緊不慢補充了句，「我不是怕二殿下不負責任，我只是怕他太興奮，不知道昨夜要了流殊多少次。流殊初次承歡，若是二殿下禽獸不如，那可如何是好。」

李璟熠：「……。」他真的很想咆哮，阿鈺，我們大皇都裡面的教養都是極好的阿鈺，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鈺此刻顧不得李璟熠，原本還想說幾句，卻是腳步一頓，目光直接看向不遠處，此時花團錦簇，唯獨那桃花朵朵璀璨奪目。

那裡，不就是李璟樾昨夜宿下的宮殿麼。

「阿鈺？」李璟熠見林鈺頓住，有點兒不解。

「那裡的桃花，竟然都開了。」林鈺低聲嘀咕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李璟熠還站在他身後，幹脆解釋道：「只是你有所不知，二殿下第一次並沒有中慾火焚身。昨夜我幹脆把慾火焚身下到流殊身上，雖然有幾分把握，到底不是萬全，所以想去確認。」想確認那兩個人是不是已經行了周公之禮。

他賭的，就是李璟樾對東流殊念念不忘，依舊有情。

林鈺知道的，能做的事情太多，李璟熠看著他朝著前方而去，鳳目低垂，不知道到底又在思忖什麼。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經進去了。」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暗衛見李璟熠一直發獃，才忍不住出聲提醒。

李璟熠雙手負在身後，卻還是忍不住輕聲詢問一句，「東洛林府，左相嫡長子，真的有這樣通天本事麼？」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林鈺他倘若真有通天本事，為何要嫁給他？

還說喜歡他！

李璟熠鳳目半眯，望著不遠處的桃花，冷哼一聲，終究還是一甩長袖，跟了進去。

就算林鈺他有再大的本事，才能滔天，驚才絕艷，他也有把握把這人牢牢掌握在手心裡面。

他是太子，是平民，亦或者是天炎未來的帝皇，他在一天，林鈺就是他的。便是他死了，也會讓林鈺和他一起。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李璟熠驀然一驚，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對林鈺有這樣深的執念，深到，他差點兒隱藏不住自己內心裡面翻滾的控制欲，深到，他差點控制不住天炎皇子骨子裡都有的血性。

殿內，林鈺和李璟樾對坐，在下棋。都曾經被天山那最厲害之人教導過，自然棋逢對手。

李璟樾深呼吸一口，掩蓋住自己的情緒，才面帶笑意，悠然地走到林鈺身後。

「你們兩人倒是好興緻。」

「確實。」林鈺道。此刻他單手執黑子，眼眸微斂，卻在落下棋子那一刻，站起身來，綉著大片雲紋的長袖一揮，所有棋子應聲落地。

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對李璟樾吼道：「李璟樾，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我把人辛辛苦苦送你床榻上來，你做了那樣的事情，竟然還把人藏起來……！」

李璟熠微微蹙眉，怪不得他沒有看見東流殊。他立刻拉住林鈺，沒曾想林鈺幾下便推開他，直接狠狠地給了李璟樾一耳光。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下地獄。」

李璟樾冷著臉看著林鈺，「你自己答應的，我贏了就把人帶走。如今你輸了，竟然翻臉不認賬。果真是天炎的太子妃殿下，名不虛傳。」

林鈺聞言冷笑一聲，「我名不虛傳的時候多了去了，區區悔棋，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今天這人，你不交也得交。」

李璟熠微微挑眉，都說一言九鼎駟馬難追，他家阿鈺，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太子殿下，你不管管。」

李璟熠這次也很喪氣，「本宮想管，但是管不住。」

李璟樾：「……！」這對姦夫淫婦。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李璟樾還想說什麼，卻見宮人幾步奔到他跟前，小聲嘀咕道：「殿下，林尚書家的大小姐來了，原來是帶到後花園賞花，沒曾想遇見流殊公子，兩個人……。」

剩下的話，宮人還沒有說話，李璟樾就急急忙忙去了，倒是林鈺看著他離開，這才可憐巴巴把手伸到李璟熠跟前。

「殿下，剛剛打得太使勁，手疼。」

李璟熠失笑，捉著他的手落下細膩的親吻過後，才無奈道：「你倒是會演戲，故意輸棋就算了，還故意打人。」

林鈺撇撇嘴，率真可愛，「你那是不知道，他可壞了，竟然還想贏我，做夢。」

「……！」所以那一巴掌完全是泄憤？李璟熠便是這個時候就知道了他家太子妃睚眥必報的性格，千萬惹不得。

他們耳力都不錯，方才宮人把話刻意壓低，他們也聽了個一清二楚，便是沒有聽清楚，暗衛也會為他們排憂解難。

李璟熠知曉在東流殊這事情上，林鈺費心費力，操心良多，幹脆拉著林鈺的手摸來摸去，才提醒道：「你去看看？」

林鈺挺起肚子，「不去，我不是愛湊熱鬧的人。」

「……！」這麼喪心病狂的話，誇得他太子妃可以說得出口。

兩個人手牽著手出了殿門，李璟熠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在天炎，他是最尊貴的皇子，唯一可能會是他對手的，便是李璟樾。

如今，他唯一的對手也被他太子妃用情愛牽絆住了。

「阿鈺。」

「怎麼了？」

陽光下，林鈺眉眼溫柔，像是畫中走出的少年，他今年雖然十七歲，卻依舊精緻無雙。

李璟熠閉閉眼，腦海里不由自主回憶起十年前的林鈺那一句：我們且看十年後，到底誰說得對。

他認了，左右是自己的太子妃，何必死磕著。

「阿鈺，我認輸了。」

李璟熠話一出口，林鈺便愣住。良久，方才眉眼一彎，「是了，我是你的太子妃，你和我還有什麼話是說不出口的。輸了就輸了，反正你也是贏不了我的。」

「……！」

方才那點兒溫情瞬間沒有了。李璟熠心裡卻忍不住嘀咕，還是有一點兒不虧，至少誰上誰下這方面，他不會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