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回來了？」

林湫亭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爬上了床繼續睡，他人有點認床，在外面睡的並不好。

所以他並沒有搭理江輕舟，鞋子一蹬蒙頭就睡。

這個學上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開始他還挺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後來去不去，全成了看心情。

老頭舉著拐杖過來追，林湫亭都不帶怕的。

溫子玉最近不知在忙些什麼，只偶爾捎來信箋，也不帶他出去玩了，林湫亭便將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這麼折騰江輕舟身上。

立冬了，林湫亭穿著厚實的狐裘，在院落中嗑瓜子，江輕舟將最後一片凋落的葉子掃落後，去拿起了書本。

不能限制主角的成長，林湫亭從不管他看書，甚至很大方的將書房允給了他，而江輕舟的性子更加溫軟好欺負了，跟一團棉花似的，久而久之，他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哎，老溫什麼時候來找他玩…

正想著，雲珠就興高采烈的跑過來了。

「公子，今日立冬，小爵爺說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是嗎！我這就來。」

「哥哥！」

這一聲來的突兀，林湫亭停住了腳步，疑惑的轉頭看他，江輕舟快走幾步，攔在了人面前。

「哥哥，你又要出去嗎？」

「…關你啥事。」林湫亭覺得莫名奇妙的。

「立冬了…哥哥今晚出去，還回來嗎？」

林湫亭道，「看情況，我若是不回來，你不是解脫半日嗎？」

「可是…自從來了，我就沒出去過呀…我也想出去轉轉。」

林湫亭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江輕舟自打來了就一直在府上沒出去過。

母親不願意他出去拋頭露面是真的，林家三公子…對外那麼說，但是誰認啊，江輕舟出去做什麼，讓人議論的？不知情況的不得說江輕舟和林府的私生子，林將軍鎮守海關無趣，就在外頭養了個小的，正牌夫人被戴了綠帽還得替人養孩子啊？

林湫亭搖頭，不同意。

江輕舟雙手拉住了他的袖口，「哥哥求你了，我真的想出去轉轉，哥哥哥哥你帶著我，你答應過要帶我出去的…」

林湫亭沉思著，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而且這些日子在家找不到新花樣欺負他了，不如就帶到外面，大庭廣眾的收拾他！

「哦，等你半刻，快去。」

「謝謝哥哥，我馬上就回來！」

雲珠冷笑著，他對江輕舟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了，這屬於女人的直覺，她就是覺得江輕舟對他家公子圖謀不軌。

「公子，你沒發現他現在越來越粘著你了？」

林湫亭想了想，搖頭，「沒啊，不都是我不叫他，他不過來嗎？」

雲珠嘆了口氣，傻孩子啊。

「哥哥，我收拾好了！」

江輕舟沒有什麼過冬的衣物，在家時沒覺得什麼，要出門了，林湫亭就瞧出來不對勁兒了。

他穿的很單薄，甚至比不上家裡的一個下人，再去仔細打量，林湫亭能看到他凍紅的耳尖，鼻頭。見手上關節都是通紅的，瞧著就那麼令人心疼。

「哥哥，怎麼了？」

「你就穿這個出去，給我林家丟人？」

江輕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麼回，只是眸光有些暗淡。

「哥哥，你真的…好嫌棄我，是不是？」

林湫亭縮了縮手指，眉頭也緊鎖著。

「嗯…那我不去給哥哥丟人了。」

有的時候林湫亭也來氣，都這麼欺負江輕舟，他怎麼就不反抗一下？

其實江輕舟在家裡過的並不好，甚至說很差，這些事情林湫亭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譬如廚房不會給他太好的飯菜，家裡僕人並不會將他當主子，更不要說會有人伺候這個三公子了。

但他不知道，江輕舟對物質生活的要求賊低，餓不死就行，當然如果能更優越一些最好。

江輕舟更清楚，只要待在林府，就沒有比林湫亭院子更好的去處了。

林湫亭會讓他陪著吃飯，偶爾會讓他留下過夜，還有先生的課，書房的書，都是最好的證明。

他就是興緻上來了愛逗人一些，江輕舟逐漸也習慣了，大不了就笑笑寵著慣著一些，除此之外就是打掃收拾一下，也真沒做什麼令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而且他撒起嬌來…很勾人的，尤其是早上懶床的時候，一聲哼唧能轉十八個調，又軟又乖，裹著被子直晃悠。

但也不得不承認，林湫亭有時候說話很沒有分寸，確實讓人聽了難受，比如現在，江輕舟就會覺得林湫亭在嫌棄他。

「我回去看書了。」

林湫亭的火就上來了，下意識扯住了他的手腕，在雲珠的目瞪口呆下，將人拉進了房間，大門一關，徒留小丫頭風中凌亂。

什麼情況？

林湫亭的情況就是，翻箱倒櫃的給他找過冬的衣服，一邊找還罵罵咧咧的，江輕舟呆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你是啞巴還是傻子？大冬天的沒衣服你不會說嗎！等著自己原地去世呢是不是？江輕舟你腦子是不是少根筋？！傻愣著做什麼，要本公子給你寬衣不成！」

江輕舟抱著他找出來的衣服，眼睛一亮，「平日都是我給哥哥寬衣，今天哥哥要為我寬衣了嗎？」

林湫亭一拍腦門，差點氣暈過去。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光著出去吧！」

江輕舟將衣服放在了小榻上，「…那樣真的會給哥哥丟人的。」

「你娘的…」林湫亭一擼袖子，上去就扯他衣服。

這次江輕舟沒掙扎，任由他動作，一開始他火急火燎的，腰帶一扯外衣一扒，幹的是理直氣壯，後來林湫亭就回過味來了，手上的動作慌亂起來，有些不利索，滿頭問號，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連裡衣都給人脫了一半了，頓時尷尬的無地自容，僵硬在那裡。

江輕舟看著他紅透的面頰，盯著他暈紅的耳根，低聲輕笑了一聲，那壓低了的嗓音就飄進了他耳朵里，伴隨著現在這樣的情況，聽得他心尖顫抖。

「哥哥，你要幫我把裡衣也一起換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