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這什麼玩意兒？

丞相總覺得鯤鵬面聖的場景像是一場夢。

向來喜怒無常的周王居然沒發怒，問了鯤鵬好些問題，從古至今，從用兵到詩詞，從治國到經濟，每個問題鯤鵬都回答的滴水不漏讓周王很是滿意。

周王笑道，「不愧是邱文山之徒，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然後，鯤鵬的腦袋上就名正言順的冠上了一個『天下第一』的稱號。周王很高興，拉著鯤鵬的手要同他一起用膳。如此親密的行為看的周王身後的守護靈心驚膽顫，就怕上仙一個不樂意彈指間便讓周王一命嗚呼。

好在此刻有人來宣賀雲將軍求見。賀雲是周王的左膀右臂，跟在他身邊南征北伐，於是周王悻悻鬆開鯤鵬的手，一旁的丞相忙道，「那下官帶高先生去見八王子？」

周王點頭，叫來一旁伺候的貼身太監許糾，讓帶著人去見那不成器的八兒子。

丞相一路都在擦汗，鯤鵬瞥了他一眼，「很熱？」

此刻正是寒冬臘月，院落堆起了皚皚白雪，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出汗的季節，偏巧今兒個丞相不斷擦汗，真是奇怪。

丞相也一肚子冤枉，這都是怪誰呢？

可想他堂堂一朝丞相居然瞧見這一介平民時心裡沒來由的發怵。好在此刻他們已到了八王子的寢殿，這是鯤鵬第二次來這院落。太監許糾引著他們進門，一路上沒話找話，只是這新來的先生很高冷，總是他說的多對方偶爾答一兩句。身為周王貼身太監許糾他還從未有被人如此怠慢，心中有些不爽。於是冷淡道，「此處便是八王子的寢殿了。」

鯤鵬不懂得擦眼觀色，淡淡嗯了一聲，不說話也不表示。許糾被氣得咬牙切齒，好在一旁的丞相大人深諳官場之禮，這許糾雖然一介宦官可也是周王身邊的人，於是拉著許糾走到一旁從袖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錢遞過去。

銀錢沉甸甸，許糾很滿意，於是咬牙切齒的嘴臉一換，樂呵呵道，「大人，先生，裡面請。」

來迎接的宮女太監瞧見許糾的時候忙行禮，引著眾人入內。其中為首的宮女太監鯤鵬認得，真是上次他來的時候在院落里說主子壞話的宮女太監。因此鯤鵬在瞧見這些人此刻掐媚又恭敬的神態的時候眉頭微皺。

許糾一派首領太監的派頭，想著諸位奴婢介紹了鯤鵬，又問八王子在幹什麼。那為首的年輕太監忙回話，「回宮正大人，公子①正在讀書呢。」

八王子子圾確實沒在灶台忙活而是在乖乖讀書，只是聽清楚八王子念書的內容的時候，便是泰山崩於眼前也面不改色的鯤鵬上仙額頭的青筋跳動的很是愉悅。

八王子背的是莊子的逍遙遊，只是鯤鵬越聽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只聽八王子煞有介事地背著書：「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鳥為鵬，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蜜汁，一個麻辣……」

「……」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鯤鵬上仙表示他想要揍人了！

就連丞相也聽不下去，尷尬地咳嗽幾聲。白子圾聽見聲音回頭，瞧見鯤鵬的時候眼都直了。他扔了書飛快的跑過來，那衣服顯然是他今兒個才換的，只是鞋子上落得煙灰出賣了八王子剛剛的偽裝。

瞧著這樣的八王子，許糾在心裡嘆了口氣，而後輕咳一聲向八王子介紹道：「公子，這位是大王給您新請的夫子。」

白子圾聽不見許糾的話，他直愣愣走到鯤鵬面前，半響才說出一句話，「你長得真漂亮，請問，你是天上的神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