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深深地看著段銘，拍了拍他的肩頭：「過幾天給你捎信。」

那封信……

沒察覺地皺起眉頭。

那封信里的內容壓根不是什麼好內容啊……

「遺書。」

在程渡走神的時候，段銘也在打量他。心理醫生都很擅長觀察表情，像程渡這種隱忍的心疼，是他讀不懂的。

「你這什麼眼神？怪怪的。」

就好像那封信寫的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有些惴惴不安。

程渡回神扯起嘴角，溫潤地問：「遺書是什麼呢？」

「遺書？這你不懂？不就是逝世的人寫給別人的書信嗎？」

宮疏他們這時已把證據收入囊中，聽到程渡的問題後紛紛看過來。

特別是宮疏，眼神深邃，平靜的眼裡是暗潮洶湧。

「確實。」程渡說道。

但是也有可能是表達遺憾的書信。

「遺書」。

「等王妍小姑娘看了，就告訴你。」

……

為了能儘快找到其他證據，王浩率先回去準備資料了，宮疏和程渡走得慢，剛從診所出來。

宮疏抬頭看了眼外頭的天，快步入冬天的天氣已經昏暗起來，哪怕現在還不到六點。

都說天氣會影響人的心情。宮疏垂眼看了看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程渡。

是影響到他了嗎？自打出來後就不見這個人露個笑臉。

明明剛才還笑得很好看。

「回哪兒？」

沒有得到回應。

煩躁地「嘖」了一聲，又問：「回哪兒？」

「……」

依舊沒有聲音。

嘿！這個人。

伸手把住程渡的肩頭往自己這邊一拉，聞到他淡淡的香味後勾起唇角。

「去我家。」

「什麼？」

程渡這才回神，只是他有些迷茫，為什麼宮疏在沒經過他的同意下就決定了他的去處。

「回家。」宮疏又重複了一遍。

程渡攏攏眉：「為什麼？」

「因為你不高興了，」宮疏低頭去蹭程渡鬢角，語氣曖昧親昵，「我得讓你高興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段銘的故事讓他情緒太低落，他竟然真的跟著宮疏回家了。

他熟練地穿好拖鞋，熟練地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熟練地拿起某人的杯子抿了一口。

「吃什麼？火鍋？家裡有毛肚嗎？」熟練地使喚某人。

身為某人的宮疏脫下外套，走過來把程渡的外套也扒拉下來，「有，等會做。」

「那封遺書，其實也是證據。」破天荒的，程渡說道。

宮疏停下腳步。

「你不是很在意嗎？看你從醫院出來後就很在意我的心情和對段銘的態度。」

程渡沒有王子譽漂亮，睫毛不算長也不卷翹，但他很喜歡垂眼思考問題後又抬眼去看對方的眼睛。

就這個抬眼的動作，在宮疏看來是很唯美的。

是淡淡的柔情，優雅又矜貴。

還很認真。

「嗯。」沒有掩飾，大方承認。

程渡一哂：「那封信的內容……全是辜負段銘的話，太可惜了，不能直接給他看。」

「那我到時候編一個？串供一下，怎麼說？」宮疏積極配合。

「就說……她看了，反應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