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嘴唇快被咬出血，棲風掙扎著滾到地上。領口被撕開，他鋒利的指甲在我胸口留下痕跡，我反手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把復古匕首，對著他的脖子一刀橫割。

壓迫著我的力量消失，我舔了一口嘴裡的血腥味，小鬼屹川，安靜下來，帶著邪笑。

棲風坐在地上，面色慌亂。我伸手去拉他，對面的屹川轉瞬冷漠，右手掌下三根氣刺瀅著白呈三角分布蓄勢待發。

「你動一下試試。」

我橫抱住棲風身體的手掌開了口子，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弄髒了棲風的衣服，只要我想，隨時都能結出伏鬼陣，讓他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你的手！」棲風輕輕握住，心疼我又沒有別的辦法。

我回神。

「不礙事。」

重新整理好後，冰冷的體溫在靠近。他伸出一根食指小孩子般戳戳我的胳膊，知道我今晚有些動真格，他開始裝十七八歲小男孩。

「我幫你治療傷口吧。」他的腦袋試探性的放我肩頭，冰冷的體溫讓我凍得一哆嗦。

棲風像被什麼怪聲吸引，轉身面對著客廳方向，仔細一聽，有人在敲我們的門。

「她......她來了。」

棲風害怕的往後退，他的眼睛彷彿穿透了房屋的鋼筋混凝土，直接看到了敲門的人。

我愣神之際，手被治好，腰落入一個冷冷的懷抱，我毫不在意的站起來走過棲風。

「我去開門。」

棲風這個靈媒在這裡，對那些東西來說，是誘人的神明。

「哥哥想殺她還是想收她？」

屹川立在客廳的燈光下，他的皮膚比燈光還要雪白。銀黑的瞳熠熠生輝，那是加入戰鬥無法控制的興奮與戰慄。

門還未開，咕嚕沸騰的血水從門縫湧進來，黑色惡臭如下水道的氣味令人作嘔。老鼠的叫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鋼製殺豬刀一刀砍在骨頭關節處的聲音，手用小鋸子劃拉在肉，體上的聲響。

「啊......！」

我在專註於敲門聲和門後的聲音時，背後棲風在門口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後詭異彎下去，頭磕在地，雙腳關節扭得不自然。「他」緩緩直起身體。

和那金髮女孩一模一樣的破口在他臉上出現，黑血流淌，他的眼瞳血黑。獃滯又狂妄的盯著我。

「怎麼樣會讓你在意？」

「棲風」說話時，嘴裡淌出黑血，有下水道的惡臭，還帶著女孩兒的音色。

「從他身體里出去。」

我厭惡鬼利用棲風的身體，沒有什麼侵犯比用破裂和血玷污他的身體和靈魂更讓我難以寬恕的事了。

「你在意他，真好啊。」

像悲哀的嘆息，也像自我悲憫，她在羨慕和瘋狂的嫉妒。

「他」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想將頭顱拔掉，我沉下眼眸，屹川白色的身形如光砸進棲風的身體，從棲風身體里扼住喉嚨砸出那個身體殘破的女孩。

棲風瞬間癱倒，我接住他。

女孩驚叫聲非常刺耳，房屋幻像，瞬間換成了陌生的餐廳後廚室，一個削瘦男性出現，他的頭顱好像被砍成七八塊，再胡亂的縫合拼湊在一起。一隻眼睛在下巴上，一隻耳朵在額頭，嘴巴在左邊耳朵處。

從手臂體型和破爛的廚師服能看出是名男性。

屹川不喜歡樣貌過於醜陋的鬼，有些嫌惡，那古怪男高舉著剔骨刀向他砍去，屹川迅猛的躲避，古怪男速度更為精快，刀刀砍向屹川身體的各個關節處。

他們纏鬥之間，金髮女孩得了空，看向我，眼中殺意爆滿，一把剔骨刀對我面堂扔來，我沒想過閃躲。屹川的身體憑空出現，一手抓住剔骨刀迴旋轉向重新對金髮女孩扔了回去。

只是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直接將女孩的頭顱切掉。

古怪男看到這幅場景，一愣，空氣安靜兩秒，金髮女孩的頭顱從驚訝的神情，緩緩變成笑意。

她的身體自己優雅半蹲下拿起自己的頭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髮，重新放回脖子上。

她笑。

「明晚再見。」

隨著她身形消散，房屋變回我們出租屋的模樣，血和惡臭味消失無蹤，房間靜謐，彷彿剛才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我把棲風抱到床上，結下安魂陣，讓他睡個好覺。

身體突然被一雙手環抱住，視野瞬轉，被一把摔砸在屋外沙發上，我對這粗魯行徑表示不滿。冰冷的唇吻上來，我下意識閉上嘴唇抵抗，腰被掐住，新穿的衣服又被破開。

我怒著眼睛瞪他，身體被他冷冰冰的寒意凍得發抖。

「她是誰？」

腰側被咬得癢痛，我目光放空。

「她叫林愛，十九歲京口大學大一學生，十年前在校門口失蹤。」

失蹤.........

我眯著眼睛看到自己的腿被分開，屬於少年人精悍冷白的身體就在眼前，他脖頸的線條拉滿，手握的力度讓我無法撼動一分。

「八天後女孩的屍體被分成三份分別拋棄在學校大門，學校後門，以及校外十公里的街道垃圾桶內。」

我耳朵濛霧，熱潮沸涌，身前的人伏下來，勾著嫵媚惑人的笑，動情的叫我哥哥。我想繼續保持清醒，卻又隨著他勾人的低語，一點一點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