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你以為你和你現在那個男朋友之間就不會有矛盾了嗎？

——萬永良

1.

初雪的那天晚上，寒風料峭地吹著，似乎格外冷一些。

趙天上了一個廁所回來，兩隻胳膊抱在一起直打顫，牙齒也上下顫抖發出吃吃的聲音。

許其央穿好了衣服正打算出去買晚飯，見到他這副樣子，說道：「有這麼誇張嗎？」

趙天抽了兩張紙，擤了一下鼻涕，說：「你自己出去試試都知道了。我還只是在廁所里蹲了一會兒，屁股都要凍麻了。」

因為前不久安裝了空調，室內很溫暖，許其央也沒有什麼概念。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洗漱間的窗外，但外面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忽然，門外傳來了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

是袁新亭回來了。

他推開門走進來，手裡面拎著一個袋子，看見許其央穿戴整齊準備出去的樣子，說：「如果你只是去買晚飯的話，不如跟我一塊吃吧，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外面特別冷，風也颳得特別大。」

許其央登時把剛套上的羽絨服脫下來。

趙天見狀，眼睛瞪得老大，說：「為什麼袁新亭說的你就信，我說的你就不信？」

許其央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難道我不信新亭，信你？」

趙天被堵得啞口無言。

袁新亭坐在椅子上把腳上的白色板鞋脫下來，穿上毛絨絨的拖鞋。

許其央咦了一聲，目光落在袁新亭剛剛脫下的板鞋上，問：「這雙鞋子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袁新亭被這麼一問，驀然有些臉紅，卻沒有說話。

「我想起來了。」許其央指著鞋子說：「這不就是上次你讓我幫你買的那款鞋子嗎？只不過顏色變了，你讓我買的是黑色。」

「嗯。」袁新亭說：「我送給賀知章了，然後，他又送了我一雙。」

「喲，禮尚往來啊。」趙天心急口快地說道。

許其央白了他一眼，說：「不要總是向我們展示你的腦袋有多麼愚蠢，這明明是刻意穿了一雙情侶款。」

「咚咚！」忽然有人敲門。

趙天轉身去開門。

賀知章走進來，眉梢還帶著些寒星子，但一點也不影響他俊朗的外表。

許其央和趙天的第一反應就是低頭去看賀知章腳上的鞋子。

果然，和袁新亭腳上那雙一樣的款式，只是顏色不一樣。

許其央臉上浮出一絲得逞的笑意，看向袁新亭。

袁新亭看見賀知章依然還是有些害羞，耳垂都不由自主地紅了，有些囁喏地問：「你怎麼來了？」

賀知章完全無視寢室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上前一步，抱住袁新亭，低著頭，溫柔地看著他，說：「想你了。」

許其央深吸一口氣，開始反思自己和白澤成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肉麻而不自知。

他對趙天使了一個眼色。

趙天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開口說道：「賀知章，寢室裡面還有別人呢，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許其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做口型：「你在說什麼呢？」

趙天一臉錯愕，問：「不是你對我使眼色嗎？」

「我對你使眼色，是讓你麻利地出去！」許其央扇了他背脊一巴掌，轉頭對賀知章和袁新亭笑眯眯地說：「你們繼續！」

然後轉頭，瞬間變臉，對趙天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