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袁新亭。」賀知章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袁新亭，眼睛裡面還殘留著怒氣，手也緊緊地攥成了拳頭，似乎要打人的樣子，但他卻用極其悲哀的語氣說：「你是不是就吃准了我放不下你，所以你才對我這麼狠？明明是你說要分手，為什麼到頭來卻變成了好像是我傷害了你？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跟我在一起對嗎？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有喜歡過我？」

賀知章英俊的臉上透出了一層深深的悲傷，再不見過去的囂張狂厲。

袁新亭的嘴唇微微顫抖，臉色蒼白，「我喜歡你，我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所以才……」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介不介意？」賀知章鑿鑿地說：「你不由分說就要跟我分手，我當時那麼生氣，你不來跟我道歉，就直接分手，你讓我怎麼辦？我除了分手還能怎麼辦？」

「難道你不介意嗎？」袁新亭仰起頭，盯著賀知章的眼睛，說：「你不是說過嗎？你不就是喜歡我……單純的樣子嗎？」袁新亭彷彿是憋足了勇氣，才把那個詞說出來，「可是我喜歡你啊，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是，我跟別人上過床了，難道你還要我卑躬屈膝地跟你求饒道歉嗎？那樣有用嗎？」

這些天一直堵在心口的話全部在這一瞬間吐出來。它們化作一個一個的音符從喉嚨裡面冒出來。袁新亭兩隻手攥得緊緊的，好像這樣才能夠給他帶來充足的安全感。

「你怎麼知道沒有用？」賀知章兩隻眼睛裡面彷彿有火焰在燃燒一樣，忽然綻放出熊熊的火光，「你就這麼低估我對你的愛嗎？」

「能有多愛啊？」袁新亭說：「我們認識才多久，有半年嗎？三個月有嗎？我們戀愛才多久？」

「我警告你。」賀知章豎起手指，對著袁新亭，「我喜歡你，哪怕我們認識不久，戀愛不久，我喜歡你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袁新亭沉默地看著他，心中卻說：永遠說出來多容易。

忽然，賀知章一腳重重地踢到了門上。

「砰！」一聲巨響。

袁新亭嚇得整個身體一抖。

賀知章滿臉怒氣、戾氣，瞪著袁新亭，說：「老子真他媽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袁新亭以為，賀知章說完這句話後，會沖門而出。

可是，賀知章卻突然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兩隻手像兩隻鐵爪一般，用勁地囚住了他。

賀知章的臉忽然靠近，近得就像當初他們接吻時靠得那麼近一樣。

袁新亭因為驚懼而張大雙眼。

賀知章卻不由分說地，吻住了袁新亭。

與從前所有的吻都截然不同。這一次，他粗蠻、暴戾，像一隻牛在橫衝直撞。

而袁新亭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吻沒有絲毫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