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1.

因為吃肉的問題。袁新亭在莫禹岩心目中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奇葩。像他這種渾身都是運動細胞的男人，大概永遠也無法理解有人不喜歡吃肉。莫禹岩是北方人，骨骼高大，但因為練習跆拳道，身材是北方人中少見的清瘦。身上的肌肉都是薄薄的。但是，因為訓練和平時的運動量，肉對於他而言是每餐都必不可少的。

「不過，小子，你平時應該不怎麼運動吧？」莫禹岩在趙天身上上下掃了一眼，略鄙夷地評價道。

趙天一臉驚詫地問：「你怎麼知道？」

那天真的模樣，都讓莫禹岩不好意思把話說出口。

「嗯，愛運動的人一般平衡能力比較好。」莫禹岩委婉地說。

可是，趙天卻忽然間沉默了下去。

莫禹岩在猜測是不是自己刺傷了他的自尊心的時候，趙天忽然撓著頭說：「我小時候因為意外，小腦受到過創傷，留下了後遺症，所以走路有些搖搖擺擺，走不穩。」

原來是這樣。

莫禹岩轉頭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一個頭的趙天，說：「原來是這樣。」

莫禹岩和賀知章口中的烤肉店名叫頂頂自助烤肉。每人一百二。袁新亭看到價格後，暗暗有些咋舌。但是賀知章卻面不改色地把四個人的錢都付了。趙天準備掏錢，莫禹岩敲了敲趙天的腦袋，說：「今天賀老大請客，掏什麼錢！」

趙天不滿地瞪了莫禹岩一眼，揉著腦袋說：「我又不是你賀老大請來的，我自己付。」

「沒事，我付了。」賀知章淡淡地說。

雖然知道賀知章家裡面很有錢，但是，看到對方一口氣花出去五百塊還面不改色，袁新亭心裡面有些疙瘩。兩個人的差距在很多的細節方面都可以體現出來。這樣的差距以後要如何彌補？

袁新亭的自尊心不容許他吃賀知章的、用賀知章的。這恰恰是他和賀知章之間最大的分歧。賀知章從小接受的教育觀念就是男人買單。儘管他們兩個人都是男人，但是，在這份關係中，顯然還是賀知章承擔的責任更多。

找到座位坐下後，賀知章和莫禹岩主動起身說：「我們去打東西。」

兩個人離開後，趙天刻意回頭看了看他們離開了後，望向袁新亭，說：「感覺怪怪的，對吧？四個大男人一起出來吃東西。」

袁新亭輕輕一笑，「還好。」

「你當然還好，你男朋友就在你身邊。」趙天瞪了袁新亭一眼，說：「你讓我這個孤家寡人怎麼辦？」

「抱歉。」袁新亭說：「等會兒你就大口吃肉好了。」

趙天說：「要是我能夠安靜地當一個小透明也就好了，你男朋友那個朋友總是沒話找話，我又不好意思不回答，太尷尬了。」

不久，兩個人就托著滿滿幾碟肉回來了。

賀知章手上的其中一個碟子里放著涼拌花椰菜。

他把花椰菜放到袁新亭那一面，問：「你想喝什麼？牛奶還是果汁？」

袁新亭說：「我自己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