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罵宋靖天是「瘋狗」，然後被對方警告「等著」之後，敖澈就一直提心弔膽，不過擔心了幾天後，他發現兩人的上課時間似乎重合率不高，基本上他出門的時候對方還在睡覺，他沒課的時候對方一大早就不在了。

一開始他還會每天晚回家，後來發現那傢伙幾乎每個晚上都要半夜才回來之後，索性也就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了。

「嘔——」敖澈絕望地在衛生間里吐得出不來，宋靖天兩天前就開始不回來，他還沒高興夠呢，許久未出現的揣崽反應再次襲來，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等他生無可戀，搖搖晃晃地洗完出來，看到手機上幾個未接電話，一看是大哥打來的，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回撥過去。

「有事？」他躺在被子上，無意識地摸著頭髮里的傷疤。

「怎麼嗓子那麼沙啞？受傷了嗎？」電話那頭的大哥語氣十分擔憂。

敖澈有些不耐煩，忙說：「沒有，我很好，沒什麼事情的話就掛了。」

「等等——」電話那頭的敖萬連忙說道：「最近龍族有大亂子，可能會影響到在人界的龍，你一個人在外面注意點安全。」

「知道了。」他又不是幼龍了，而且自己在人界一直很低調，再怎麼不安全都禍及不到他身上。

「對了，聽說你在龍界發了則徵婚啟事？是父——」

「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不用管。」

「十三——」

「我累了，大哥再見。」掛掉電話，敖澈發了會兒呆，然後胃裡一陣翻湧，再次認命地跑向衛生間。

要是被家裡那群龍知道他揣了龍蛋，不知道會鬧出多大動靜，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尤其是大哥！

高樓內——

敖萬捏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表情嚴肅，他背朝著手下沉聲問：「你確定調查清楚了？」

「目前來看，那個人一切正常，應該是個普通人。」

「算了，讓其他人回來吧，別讓十三發現你們，到時候又要生氣。有機會你們再去接觸一下那個宋靖天，在十三身邊生活的人底細一定要摸清楚。」

「是！」

「下去吧。」

敖萬回到書桌前，上面擺放著好幾份檔案，全部都是和敖澈有接觸的人……

*

敖澈在忍受了好幾天的嘔吐摧殘之後，為了生活費又不得不繼續兼職。

每個周末他都要在附近的小水族館裡兼職「美男魚」，當然和人家大館裡那些賣力作秀的美男魚不同，他上班可就輕鬆不少，有時候睡眠不足還能在水裡偷偷睡會兒。

這種慵懶的「作秀」方式，也吸引到一批固定粉絲，反正水族館很小，門票也不貴，那些人隔三差五就會來看他。

別的大水族館的美人魚美男魚們的照片都是漂亮的泳姿，唯美的造型。只有敖澈的照片總是獨樹一幟，不是趴在魚群里發獃，就是被館裡唯一一條大青鯊「辣椒」給叼著拖來拖去。

今天他又在上班時間光明正大各種意義上的摸魚，一抬眸被玻璃幕牆外的某人給嚇得魂飛魄散——宋靖天和一群遊客擠在一起似笑非笑地看他「作秀」。

完了完了！這傢伙是終於忙完自己的事情，想起來找自己算賬了？

感覺到他的害怕情緒，水裡的魚群全都游過來，妄想趁機幹掉這條可怕的食物鏈頂端狩獵者。

這一景象讓幕牆外的遊客們好一陣興奮，全都舉著手機咔咔拍照。

大魚小魚十分「和諧」地圍著敖澈朝一個方向轉圈，魚兒們像是受過訓練一般「翩翩起舞」，場面很是壯觀。

敖澈被宋靖天盯得格外緊張，不由吐出幾個泡泡，幾條漂亮的孔雀魚正好鑽入其中，一切完美地就像提前排練過一般，今天遊客們的滿意度又提升了幾層。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敖澈做完餵魚還有打掃工作，才換回自己的衣服準備下班。

「阿澈~下周見！」

「下周見！」

海洋館有個後門，都是員工們平時出入用的。他和館長打聲招呼，走向後門。

苦逼的敖澈剛出去，就被靠在對面靠著牆的宋靖天二次驚嚇：「臥槽你怎麼還在？」

「沒帶鑰匙，聽說你周末在這裡上班。」

「……」哪個多嘴的告訴他的？他的朋友里出現叛徒了？

在街邊擼串的卓瑜狠狠打了個噴嚏，然後揉揉鼻子繼續。

兩人默不作聲一併走在沒有路燈的水泥路上，好多天不見關係倒是緩和不少，像是之前沒發生過那些不愉快一樣。

「唔——」白天在水裡敖澈覺得還挺舒服的，這會兒那種常人難以忍受的反應再次出現，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吐，覺得有些丟臉，就努力忍到現在。剛剛胃裡一反酸，他趕緊捂住嘴巴。

靠忍是忍不住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揣崽後期會有龍抵抗不了，最後用龍珠去滋養龍蛋。這種反應起先不會很難堅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嚴重，不光是和人類一樣孕吐，還會伴隨著無法化形，失去戰鬥力等等許許多多的不良反應。

敖澈扶住路邊一棵樹，吐得稀里嘩啦，眼角不停有眼淚被逼出。他在心底狂罵那晚的破龍，害他在人類面前這樣出醜，幸好這段路因為開發商跑路還沒完善好，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

殊不知宋靖天看得一清二楚，他皺眉不解，這條龍是生了什麼病嗎？

吐完舒服許多，敖澈用袖子擦擦嘴，繼續悶頭在前面走。

「你病了？」空曠的路上，男人的聲音被放大許多。

被討厭的人關心了什麼的，敖澈是拒絕的，甚至覺得十分沒面子。他哼了一聲，撒謊道：「中午吃撐了。」實際上最近一直都沒能好好吃東西。

到家後，敖澈帶宋靖天繞到後院，然後翻過柵欄走到一個水缸前，從假荷花的托盤下面摸出一把鑰匙說：「這裡有備用鑰匙，用完放回這裡就行。」

「還挺聰明。」

難得從這人嘴裡聽到一句誇，敖澈很是不屑：「呵呵，真是感謝你的誇獎。」他沒心思琢磨宋靖天是不是在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