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單舟一邊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一邊舉著手機跟遠在大洋彼岸的母親打著視頻電話，電話那頭的人穿著病號服，精神狀態卻還是不錯。

「我聽斯科洛說您有些不舒服？」他坐在床邊，有些擔憂，「要不要緊？醫生怎麼說？」

「我沒事，就是小感冒，有些發熱。」電話那頭，帶著病後的蒼白，語氣輕柔，「你在國內還好吧，有沒有按時吃飯？」

單舟換了只手，「等我忙完這一陣子，我就回去看您。」

「沒關係，你若是忙，就先忙著，我真的就只是一點小感冒，最近變天，有些不太適應，人老了，都會這樣，別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單舟說。

「我寶長大了，會擔心媽媽了。」那邊忽而笑了起來，哄孩子似的哄著單舟，嘴角彎起的弧度，帶著安撫，撫平單舟擔憂的心情。

「媽！」單舟紅了臉頰，隨即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聊著家常，氣氛輕鬆愜意，他端著杯子，坐在書桌前，暖黃的檯燈亮起，他支著腦袋，眉眼帶笑。

齊輝開著車從高速一路往北，來到機場，齊清正推著行李，跟邊上的助理聊著天，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見著自家弟弟的車子，本有些薄怒的樣子，忽而展顏，高興的揮手。

坐上了車，齊清對著齊輝抱怨道：「你怎麼那麼久才過來？」

「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從嘴裡吐出，沒有半點起伏。

「忙著照顧你那寶貝一樣的人？」齊清撇撇嘴，她不太喜歡那小孩，眼珠子一轉，她又說：「我聽人說了，單舟回來了。」

齊輝沒說話，眼睛望著前面。怎麼單舟回來，人盡皆知。

「聽說你還把那小孩往人臉上湊。」齊清咂咂嘴，後座上的助理，連忙戴上耳機，表示自己什麼也沒聽到，「你說你欠不欠，我要是他，定會找你打一架，往狠了揍。」

「他不會。」齊輝瞥了她一眼，感覺車裡有些悶，把窗戶搖下來一些。

「我說的是我，我說他了？什麼毛病。」齊清翻了個白眼，「其實，」齊清斟酌了一下，她說，「當年那件事，真不怪你們。」

「你說過很多次。」齊輝冷聲道，他不太想讓齊清繼續說下去，「直接回家還是去吃點東西？」

「直接回去吧。」齊清手機正好響了，她在接電話之前說。手指敲了敲窗戶，齊輝便把那邊的窗戶降了下來，就聽見那邊有孩子歡快的喊了幾聲，其餘的都被風吞咽下去，再尋不到半絲蹤跡。

一輛車上，三人心思各異，後座的小助理不知在跟誰聊，笑的眼睛都沒了，卻還忍著不出聲，忽而車裡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齊清凝視著齊輝，就這麼看著，直到眼睛看酸了，那人也沒半點反應。

「誒。」齊清伸手拍在齊輝的手臂上。

「我在開車。」齊輝說道。

「你有單舟的聯繫方式嗎？」齊清問。

「沒有。」齊輝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齊清到底要搞什麼幺蛾子，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怕不是什麼好事。

「那你知道他畫室在那裡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把那小孩往人臉上送。」齊清說，她頂著齊輝看過來的目光，「我沒別的什麼事，就是想讓他幫忙畫幅畫，有個國外的客戶，挺喜歡他的畫的。」

坦坦蕩盪的，好像沒什麼毛病，齊清迎向齊輝的目光，表明自己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齊輝挑眉，我不相信。

齊清聳肩，事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