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死明志

馮大人跪在地上哭喊道，「大王這是折煞老臣啊。」

周王冷笑，「依寡人看，馮大人確實是老糊塗了，念在你年老操持的份上，寡人便准了你的假，告老還鄉去吧！」

這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無緣無故罷免一位三朝元老周王還是數百年來頭一遭，群臣噓吁，那老臣馮懷玉聽了這話，氣得面無人色全身顫抖，而後他匍匐跪地，哀嚎大哭，「這是天要亡我大周啊！天要亡我大周啊……」

這話說得大逆不道，有人上前去拉馮懷玉，阻止他再說出大逆不道惹怒周王的話，「馮大人，快別說了。」

偏巧這老頑固馮懷玉半點兒不識好人心，他一把推開上前來拉自己的同僚，抹了一把眼淚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他一雙渾濁老眼氣得發紅，滿下巴的鬍子都在亂顫，他指著朝堂之上的周王，發出了痛苦的指責，他說，「古有妲己媚世禍國，今有沅慕誤君，這是天要亡我大周啊……」

「混賬！」周王怒，「來人，將這欺君罔上的老不死給寡人拖下去斬了！」

「大王——」

有人想要出聲求情，卻被周王厲眼看來，周王冷道，「誰敢替他求情，一併斬了。」

周王是真怒了，群臣這會兒誰還敢不怕死的去替馮懷玉求情呢？即便他們心裡對於暴戾無度的君王並不認同，但是卻也不會在這時候去觸暴君的霉頭。要說那馮懷玉雖是一把老骨頭，卻也是錚錚鐵骨，此刻他瞧見朝堂之上的昏君，氣血上涌直接以死明智了。

就那麼直愣愣地撞上了朝堂那根大柱子上，當即鮮血直冒，慘死當場。那死狀凄慘又壯烈，讓朝堂群臣為之動容。就連周王也萬萬沒想到馮懷玉這老頭子會當場一頭撞死。

周王張大嘴巴，指著地上的屍體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馮懷玉的死像是一片烏雲籠罩在了大周的天空，不但周王為此神情鬱悶就連朝中大臣心中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難受。

相比朝堂上的低氣壓，這些日子鯤鵬過得還不錯。因為周王總算是沒來找他了，關於馮懷玉的事他也是聽謝廣陵說的。

謝廣陵這天來了八王子的宮殿，他找了個理由來見鯤鵬上仙，順便向上仙彙報進度。對於找美人這件事謝廣陵還是有些愧疚，他說起了那位在朝堂上以死明志的老臣馮懷玉，鯤鵬聽了那張向來冷漠的臉也難得動容，他微微一嘆，「他倒是個忠臣。」

「哎，誰說不是呢。」謝廣陵也嘆氣，「只是我沒想到馮大人如此鐵骨，如今我倒是有些後悔當日選了沅慕進宮。」

如果他不將沅慕送入宮中，是不是就不會晾成這起慘案？

鯤鵬知道他的想法，皺眉道，「這事本身錯並不在沅慕是否進宮，錯在周王暴戾昏庸無度。今日便不是沅慕，日後也會是別人。」

「哎——」謝廣陵嘆氣，「那麼上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麼，自然是教導我的徒弟。這周王如何，大周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

謝廣陵知道鯤鵬上仙素來淡漠，也沒興趣聽他說這些朝中事，於是換了個上仙感興趣的話題，他問道，「不知八王子最近學的如何？」

一說起這個上仙四平八穩的表情有些綳不住，八王子最近學的如何？那當真是一言難盡，鯤鵬似乎想到了某個不學無術的徒弟，額頭青筋輕輕跳動了一下。但是鯤鵬又不願將真實情況告訴謝廣陵，因為他不想讓謝廣陵看笑話，於是好面子的鯤鵬上仙故作淡定道，「嗯，還行。」

人精謝廣陵一直在偷偷觀察上仙的神色，此刻他心中已大致猜著上仙教導的情況應該不太妙，但是顧忌上仙的面子沒有說。他將上仙讓他準備的書籍資料全都拿了出來，然後在上仙不耐煩的神色中起身告辭。

送走謝廣陵鯤鵬便準備去看看應該在後院學習的學生，鯤鵬一路走，兩旁的宮女太監紛紛朝他行禮，模樣乖巧虔誠，到比對這院子真正的主人還恭敬。鯤鵬目不斜視走入後院，然後那張高冷的臉在瞧見後院的情形的時候終於破了功。

鯤鵬一聲爆喝響徹空中，他怒喝道，「白子圾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