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朱雯聽完李憶尤所說，久久的沉默不語。

李憶尤低頭看著朱雯頭頂的發旋發獃，他記得常元寧也有一個，想到這，他向後扭頭去看他，正好和常元寧望向門外的眼神對到了一起。

常元寧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李憶尤呆了呆，扯了扯嘴角，也回了對方一個微笑，然後回過頭。

常元寧收起微笑，憂心忡忡的問旁邊張原，「我今天惹到尤哥了嗎？他剛剛對我冷笑。」

…

朱雯的聲音拽回李憶尤發散的思緒。

「你說的對，我也不該隨意拿自己的想法去看待別人。」她似是反思，「其實回過頭想一想，以前我做的事情很多都是沒有意義的，倒是浪費時間。」

「不過當時的你並不知道，站在未來去審視過去，思想本來就是不對等的。」

朱雯沒有說話，像是在琢磨李憶尤的意思，接著認同的點點頭。

對他們來說，未來是可以改變但不可預知的，對我們來說，過去是可以知曉但不可改變的，李憶尤心想。

「現在糾結這些才是沒有意義的…」朱雯仰頭看向李憶尤，調侃他：「聊了這麼久，你終於說句體貼的話。」接著愉快的笑出了聲。

等朱雯笑夠了，才和李憶尤講進屋裡，李憶尤有些雲里霧裡，兩個人像是什麼都沒說一樣，又像全都說了。

朱雯不肯告訴他自己的事情，只是側面表達了自己情緒和態度，他摸不準朱雯的變化，剛剛看她狀態，是心情大好的樣子，不知道他聊天的這幾句話會不會影響到她的選擇。

秉承著白筱那句「有空就查一查」，李憶尤回到前台就打開了信息儲存器，正要搜索朱雯的名字，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尤哥，我想問你一道題！」

李憶尤背對他的身子一僵，連頭都沒回，「等我十分鐘。」

常元寧不知道李憶尤在幹什麼，還能看到裡面忽閃忽閃的幽暗藍光，但李憶尤都這樣說了，他奧的一聲就先回去了。

李憶尤喉結滾動了一下，接著查找，輸入朱雯。

果不其然，眼前的數字又開始變化。

重組著重組著，數字固定在了10月25日。

這…是又變回去了？

他那無足輕重的幾句話，還真影響到朱雯的死亡日期了？

怎麼跟開玩笑似的，李憶尤關上信息儲存器，不再煩心，這不是他能控制的，就隨遇而安吧，沈昭昭也沒給他們發警示信號，如果整天被這來來回回的變化所困擾，也偏題了。

他走到常元寧旁邊，彎著腰將手搭在常元寧肩上，「哪個題？」

顧斐踢了下桌子，他眼神從下往上藐視李憶尤，「喂，你把手拿開。」

李憶尤撇了顧斐一眼，沒搭理他，常元寧尷尬的笑了兩聲，打著圓場，「顧斐開玩笑呢，嗯，哥就是這一題我不太懂，你幫我看看。」

和小孩對著幹有失風度，李憶尤心裡知道，但動作卻沒一絲退讓的痕跡。

他蹲在常元寧旁邊，靠的比剛才更加近，手也沒鬆開，甚至往裡摟的更緊了。

看著顧斐的眼神越發不善，就像那種蓄勢待發的犬，盯著你，下一秒就想咬上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顧斐每次都那麼大反應，但李憶尤不否認他有一些惡趣味，顧斐越生氣，他心底越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