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煙與巧克力(上)
小說: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數:3362 更新時間:2022-02-04 18:41:06
[唐風行視角]
除夕前兩天,我和陳舒寧收拾好行囊,駕車回湖南老家過年。農村鄉下的小路,與前幾年不一樣,有些路段修建了漂亮的混凝土馬路,還圍上了銀色的欄桿,沒了以前的泥濘石子,危橋也拆了,修了一條新的橋。
但房子的瓦還是紅瓦,牆還是青灰色的牆,雪還是依舊的潔白無瑕。陳舒寧可不是一般的拍冷,已經裹上兩件毛衣,拿了一條毛毯睡在副駕駛位上車子里睡得朦朦朧朧,嗜睡的小貓一樣,吃了藥睡了將近幾個小時沒醒,睡都是在路上半夢半醒餵了兩口水,也不進食,泡麵之類油膩食品都不能入口,吃了也容易暈車吐出來。
臉頰被車裡的暖氣烘紅熱了,額頭上出了些許汗,浸濕了額前的碎發,我替他擦了擦汗,嘴巴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囈語。
剛開的時候,心疼我開車辛苦,說開累了,就他來開。但我更心疼他,他精力在天氣冷的時候消耗的尤其快,上午打一場官司下來,剩下的時間都沒什麼精氣神,鬱郁寡歡,不願意挪動一下。開車勞神費力的,他精神狀態不夠理想,我如實說,他自知自己的情況,沒有在這個地方再做糾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疲勞駕駛,就服務站休息一下,他怕自己睡昏過去,不能時刻注意我的狀態。
我好生安慰他,他才乖乖按點把藥吃了。
凌晨出發,路上塞車,現在將近晚上九點,已經在鄉下的小路上,快到老家屋子。旁邊的灌木叢林黑幽幽,黑影一般的擦過,眺望不遠處才能看見星星點點的光。陳舒寧動了一下,坐起來,愣了幾秒,傻乎乎地坐著看了幾分鐘前面略過的景色。
慢慢轉醒的樣子,頭髮蓬鬆紊亂,給了我去撫摸他頭髮理由。
「要到了。」
「嗯。」
陳舒寧轉身就去扒拉手剎下面收納著巧克力的盒子,我立馬出聲:「說好了一個星期四個巧克力,一個星期的量已經吃過了,看誰先破約定。」
陳舒寧立馬停住了手,開始湊過來聞我,發梢輕輕飄動在我眼前,眼睛含著初醒時的倦怠的水:「你抽煙了。」
這真是狗鼻子,剛剛在服務站時候,外頭吹了半個小時冷風才敢進去。
這約定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年關最後幾個案子忙得錯不開時間,幾乎一天24小時都在辦公室里待著,回到家也是親昵一陣之後,開始各自忙各自,書房裡弄了一條長桌兩個人都能夠辦公。但就是這事情越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總會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多。親昵時間越來越短,辦公時間越來越長。
陳舒寧更是忙起來開啟飛行模式,屏蔽所有外界幹擾,什麼事情都不能阻止他把事情做完,恨不得一天只能就能完成所有事情,他害怕下一段時間就是抑鬱期間,沒有精氣神做事情,事情會被他辦砸。反正狂躁期,精力充沛,橫豎睡不著覺,拚命抓時間整理完案子。
案子進程總有瓶頸期,這一焦慮起來,我忍不住開始抽煙,緩解一下神經疲勞,陳舒寧過了狂躁期,天氣越冷,精氣就被冷空氣攫取去一般,被禁煙,只能靠吃巧克力來緩解焦慮和防止抑鬱過度。不知道凌晨幾點時候,陳舒寧吃完了一桶的士力架,而我抽完了一包煙。
從一大堆雪花一樣白的案子資料里出來,我們倆相視看了看。一個桌子旁邊的煙灰缸全是煙屁股,一個電腦旁邊全是士力架包裝袋,一個疊一個,膨脹成一團。
不出意外,我抽煙抽得太凶,開始咳嗽。他因為巧克力攝入太多,開始牙疼,咖ka啡因攝入過多反而加重焦躁和強迫。
我們兩個坐在床上,面對面開始發現對方問題。
「阿寧,你沒覺得自己巧克力吃太多了嗎?攝入咖ka啡因和糖量太多了。」
「唐風行,你憑什麼說我,你自己咳成什麼樣子心裡沒點數嗎,一天一包煙,像話嗎?」陳舒寧盤著腳,交叉著手跟我對峙一般。
我們已經相處將近五年多,直接心疼的話不似以前,剛在一起啊的時候,能直接說出口,越親密,反而越不好意思,越活越回去,喜歡藏著掖著點什麼,拐彎抹角地心疼對方。
「我們是有點癮了,我們倆現在閑下來就開始抽煙和吃巧克力的,從現在開始,我開始戒煙,你開始戒巧克力,互相監督,誰先破規矩,就賠兩百五給對方。」我率先開始出主意。
陳舒寧贊同地點了點頭,這數字當然是故意選的,陳舒寧有非常高的自尊心,錢不是問題,錢一直都是我管,偶爾會給點陳舒寧想要吃吃喝喝玩樂的錢,但陳舒寧花錢大手大腳,一個不留神就買亂七八糟東西給番茄,一些番茄完全用不上,嫌棄地堆在一個大的快遞箱子里。錢來來回回,到他手裡,卡也是我管著。他在乎可是那個「兩百五」,一定不能是他先輸,一定是要跟我比個高下了。
他從廚房拿他剛好煨的雪梨,挖空了裡頭,燉了糖水在裡頭,香甜有些粘稠,晶瑩剔透,一看就是網上查好,實驗了好幾次,才端出來給我吃的。
他放在桌子上,讓我張嘴,看看裡面的喉嚨還有沒有紅腫。他冬日裡不怎麼愛說話,面無表情,有時候總讓我覺得這個時間段,他特別煩我,一小段時間不怎麼敢跟他說話,他到是心細察覺了,用行為告訴我,他這段時間精力不能留在做表情上,但可以留精力來關心我,內心與外貌不同罷了。
心思細膩地給我燉了潤肺的糖水,主動跟我說話。
非常!非常!受用!
他捏著我的下巴看了一下,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説:「不用看了,已經不腫了,也不怎麼咳了。」
他挑了挑眉毛說:「那這個我拿走了。」
我連忙攬住他的腰說:「別,現在疼起來,疼死了,快給我喝一口。」
他咯咯笑起來,從圈住的細腰感受他的震動,真是好不容易看到他笑這麼一回,面無表情算好的,早上要是苦著一張臉,就昨晚半夢半醒靠著我的胸膛開始啜泣,發癔症,過一陣又自己哭著睡著了。
想要多給他製造點開心的時候,讓他開心起來太難了,我嘗了一口說:「好甜啊,真好吃。」
「真的嗎?」陳舒寧被表揚,被認可,眼睛就會瞬間亮一下。
這也是給予他短暫快樂的一種方式。
多誇獎,樹立信心。
我摟住他的腰,將碗放下,親吻他的嘴唇,將舌頭進去他的牙關,火熱地xi吮起來,舌頭交chan在一起,因為糖水本身的粘稠感,嘴唇分開時,拉出一條細長的銀絲,難捨難分,充斥著情yu的火熱視線相撞一秒,又親了一陣。兩個人呼吸紊亂,他紅著臉,喘著氣。我跟他臉貼臉說:「甜嗎?」
「甜,真的......非常甜。」陳舒寧伸出一小截舌頭將我我嘴唇舔舐了一遍,鬧著鬧著就到床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地ba了褲子,禽獸一樣的來回折騰。發xie了幾天的qingyu,我側身下意識去拿煙。都說事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陳舒寧抓住我的手臂,貼近我啞聲耳語:「二百五。」
這數字一出來,我一下就笑出來,就鬆開了煙盒子,吻了他的額頭,把他圈進懷裡:「這等著我呢?」
「唐風行同學,我可是盡職盡責在監督,看誰先做二百五吧。」
「肯定不是我。」
「走著瞧。」
一語成讖,我咧嘴笑了笑:「開車嘛,真就半根,這不得吸口煙,提提神,特殊情況不算。」
陳舒寧慢慢靠近我:「嗯,雙標是吧?二百五,拿來吧你。」
我無奈地嗤嗤笑,這鼻子真怕不是狗鼻子,在無人的小路上停下車,給他發了一個250的紅包。他收到之後,給我轉回了一半,我看的直楞,他掰了一半的巧克力,塞進嘴裡:「咱們彼此彼此,我忍不住了。」
車子繼續開了一路,我嘴癢又想抽煙,陳舒寧的手也不乖巧,一直撥弄著盒子里的巧克力。我又一次把車停在鄉間小路上,我們兩個同時轉頭,望向對方的臉。
「就抽半根。」
「就吃半個。」
兩個人一聽,相視一笑,一旦破了約定,只有0次和無數次。這比賽算是雙雙皆輸,我開窗,抽了半根,陳舒寧吃了最後半塊巧克力,結果來這麼一兩次,把之前忍住的癮全部勾出來,癮一下子上來。兩個又互相看了看,陳舒寧說:「我嘴巴癢怎麼辦?」我撓了撓頭,摸了摸我的耳環說:「唉......怎麼辦,我們都破了約定。」
昏暗的車內,只能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彼此的面目。陳舒寧解開安全帶,湊近我,輕吻我的唇,磨了磨,從副駕駛位的抽屜里拿出來一盒說:「解癮方式有很多種,我們換個方法解解癮吧。」
我使壞地咬了咬這隻小貓的唇,想要懲罰他在不該騷的時候騷,時而人來瘋的情況,我也習慣了,看情況順著他的意思。
荒郊野外的,雖然是沒什麼人走的鄉間小道,但難免會有車經過。陳舒寧拿出一盒時候,再蠢也該知道他想做什麼。
車裡本身就熱,車子開到昏暗的地方,光線晦暗,曖昧蔓延,如同虛掩小門,落地的衣物,小縫泄露出一縷縷的曖昧氣息。陳舒寧嘴巴上咬著,已經跨坐在我的身上,身上一團火在這個時候就迸濺開來。
「阿寧你確定嗎?」我的喉結滾動一下,細汗滑下脖頸。
陳舒寧已經將椅子調好,脫了一件毛衣,腰肢扭下去,手已經拉開拉鏈,溫熱的手指揉捏我,俯身曖昧地說:「好師哥,我現在心情好差,做我的巧克力,解解我的癮吧。」
我是他的癮。
我情動萬分,理智無法再束縛我,含住他的唇說道:「師哥一定餵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