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反應過來，這話太直白明顯，可既說出口，也不能再收回。手使勁抽出來，端端正正坐好，眼睛盯著窗外，「哥，走吧。」

賀海舟笑笑，側身靠近，幫他系安全帶。

挨的近，手臂貼上了手臂，鼻子碰到了發梢。程慕清聞到淡淡的剃鬚水的味道，那是屬於賀海舟的氣味。

程慕清呼吸間起伏有些重，手臂到指尖像過電一樣，不出意外都知道自己耳朵現在很紅。

車裡一時靜寂無聲，咚咚的心跳聲，跳的人發慌。

耳朵紅了一路，到校門口也沒能消下去，程慕清沒等車停穩，推出門就走。

安全帶忘記解，腳出去了，身體還卡在座位上。

程慕清氣急敗壞，兩手去解，安全帶都欺負他。

賀海舟好脾氣地幫忙解，解完沒讓人下車，注視著程慕清，「這周末我來接你，咱們出去玩，把假期補回來。」

「哥，我可能是生病燒壞了腦子，瞎說話，你原諒我。」程慕清知道是自己無理取鬧了，委屈著道歉。

「還生氣？」賀海舟說。

那有什麼氣，就是不滿相處的時光太短，既然周末還可以見，生氣立馬就變成期待。

「我不會生你的氣的，永遠都不會。」程慕清正視著賀海舟，發誓一樣的保證。

「小屁孩，還永遠呢，永遠是多遠？」賀海舟好笑說。

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同學路過窺探著，程慕清不自在，下車站定，「哥，你路上開車慢點，拜拜。」

「進去吧，好好吃飯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賀海舟說完，調轉車頭駛向車道。

十月的秋風，吹在臉上涼嗖嗖的，程慕清靜靜站了五分鐘，拿出手機打著字，打完反覆看了好幾遍，咬咬牙點了發送。

一分鐘過去，沒有新消息，兩分鐘過去，沒有新消息，五分鐘…十分鐘……

「滴滴」手機信息音響，程慕清手抖著，摁了兩次手機屏才亮起，界面上班級群發來一條消息。

他連打開要看的心思都沒有，把手機摁滅揣回褲兜，好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

一節課，程慕清看了不下50次手機，推銷廣告都發了兩輪朋友圈了，他要等的消息還是沒來，老師在講台上講什麼，一句也沒聽清。

為什麼要發那條消息呢?現在的相處方式不好嗎？怎麼能得寸進尺呢？程慕清後悔的想扔手機，熒幕亮了。

賀海舟給自己放七天假，工作積攢了很多，剛處理好，王齊走進來，談了談最近的客戶流動問題。

等有時間看手機，界面已經滿是消息，一個一個往下看，需要回覆的挨個回覆，最下面一條是程慕清八點前發的。

【程慕清】：哥，永遠是一輩子，是我從七歲遇到你，到現在，再到死。

賀海舟反覆看著那21個字，每個字他都認識，放在一起意思的他也理解，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

【賀海舟】：好，我記住了。

很多事情需要親口印證，親耳聽到才踏實。

一句簡短的我記住了，程慕清的心瞬間滿血復活，和同桌討論著中午吃什麼好。

同桌加舍友劉子陽嫌棄看著他，撇嘴說：「現在約我中午飯，不好意思，晚了，我約人了。」

「別生氣嗎？我剛剛走神了，可不是不想和你一起吃飯哦。」程慕清自知理虧，嘿嘿的笑著晃劉子陽的肩。

同學間的友誼單純而美好，沒有社會上的勾心鬥角，下了課，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的往食堂跑。

程慕清嫌人多吵，劉子陽和他慢慢走在最後，走著走著就走了神。

「嗨，想什麼呢？」劉子陽喊到。

「沒想什麼，怎麼了？」程慕清思緒被拉回到現實，茫然地說。

「剛剛有個漂亮女生沖你打招呼，你也不理人家，你魔怔了？」劉子陽恨鐵不成鋼的氣著說。

程慕清抬頭看看四周，漂亮女生很多，也不知是那個，用手杵杵劉子陽，「誰和我打招呼了？」

「現在想起來了，不告訴你，後悔去吧。」劉子陽翻著白眼撇下他，自去買飯。

不告訴就不告訴唄，程慕清並不是特別想知道，他只是怕女生尷尬。

劉子陽去買飯，程慕清佔座位，他用紙巾擦桌子，身旁過來一個人。

「程慕清，我是徐菲菲。」一個女生伸著潔白柔軟的小手，鵝蛋臉細緻光滑，精心畫的妝經過一上午有點脫落了，但依舊擋不住漂亮的姿色，粉嘟嘟的小嘴微笑著，聲音甜美。

程慕清伸手飛快的握了一下就放開，彷彿怕被對方纏上不得脫身。「你好。」

劉子陽還沒有回來，徐菲菲不見外的坐到對面，眨著忽閃忽閃的眼睛誠懇地說：「我們要排練一個大合唱，元旦會上台作秀，想要邀請你參加。」

程慕清為難地說：「但是我真的不會唱歌，我五音不全唱歌跑調，回頭再把你們帶跑了。」

徐菲菲正要說話，劉子陽端著兩份飯回來了，見到正妹，驚喜的說：「徐菲菲，你也來吃飯呀。」

說完又自來熟的問道，「菲菲你吃什麼？我幫你買。」

程慕清，「……」

徐菲菲指指右邊一個角落，哪裡有兩個女生沖她揮揮手，「不用，我朋友買好了，在那邊呢，我是來邀程慕清參加大合唱的。」

「我真不會唱歌，而且我周末都要去我哥店裡幫忙，沒有時間排練的。」程慕清委婉的拒絕著。

「程慕清，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人家菲菲主動過來邀請你，你居然不去？」劉子陽氣憤的說，彷彿被拒絕的是他一樣。

徐菲菲好脾氣的燦爛一笑，軟軟糯糯地說服著，「沒事的，我們一般都是周四晚上排練，不佔用你周末時間的，這樣可以嗎？」

「學校這麼多人，你們完全可以找別人啊。」程慕清不解。

「因為是站前排中間的位置，要長相帥氣的，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我和社長已經說了你一定來，你不來我怎麼辦。」徐菲菲小聲請求著。

程慕清心軟，無法找理由再拒絕，只得應承下來。

「我回頭把要練的歌發你微信，你先自己練練，周四我來找你去音樂教室一起排練。」徐菲菲目的達成，開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