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鳴沒具體說裴景同的事，只是簡略的告訴他，顧淮有喜歡的人了，還是他們兩個都認識的人。

景堯的表情也一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倒也沒追問，只是吐出了四個字的評價：「難以置信。」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暫且放下這個話題。

另一邊。

晚上顧淮收拾好一切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收到了裴景同的通訊請求，在愣了一瞬後，顧淮立刻接通了電話。

「景同？」在接通電話後，顧淮一直的平靜語氣難得有了一絲起伏，他很詫異裴景同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畢竟已經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他發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對面沉默著，些許急促的呼吸聲透露出他似乎有些緊張。

顧淮意識到這點後微微翹起了嘴角，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柔聲開口道：「怎麼了，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裴景同喉頭動了動，硬聲道，「最近阿鳴在你那邊對吧，麻煩你多關照他一點。」

顧淮摩挲著手腕上的光腦終端，語氣中帶了一絲笑意：「你確定要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嗎？」

「顧淮！」對方似乎有點惱羞成怒。

顧淮忍不住笑出聲：「是我冒犯了，風院長有景少爺在，你大可以放心，不過你今天只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嗎？」

裴景同聽出了他聲音里的笑意，驀地臉上騰起一股熱氣，他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粗聲粗氣道：「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顧淮繼續笑道：「嗯…是什麼意思呢？」

「…顧淮你不要得寸進尺。」

見逗夠了人，顧淮終於收起了漫不經心的語調，認真道：「景同，你是真的想好了嗎？我知道我的表白比較突然，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不用勉強自己。」雖然我也不會放手。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裴景同已經猜到了，他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梳理了下從他和顧淮認識的第一面，如果顧淮是從那時候起就對它有想法，那麼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就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我也是認真的，顧淮。」裴景同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但是我對你的感情可能不如你對我那樣，畢竟一個星期前我才接受了身份的轉換。」

聽見裴景同肯定的答覆，顧淮才稍稍鬆了口氣，「沒關係的，景同。」顧淮溫和道，「你能夠接受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裴景同最受不了顧淮的這種溫柔的語調，回想起顧淮看他的那種眼神，如果他現在站在顧淮面前，他絕對會腳軟。

「那我先掛了，太晚了，你早點休息。」裴景同默默地收緊了手指以掩飾他的慌張，強裝鎮定的想要結束通訊。

顧淮知道他今天能主動聯繫他已經是極限了，倒也沒繼續逗他，轉而溫聲和他道了晚安。

對於裴景同顧淮知道急不來，畢竟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他有足夠的耐心等獵物慢慢落網。

第二天。

風鳴收拾完自己想要和景堯一起去見景父時，卻被景堯摁在了床上坐好一本正經道：「你安心在這裡，我去和父親交涉就好。」

似乎是看出了風鳴的疑惑，他補充道：「父親的脾性不算太好，為人也有些固執，他既然對你有偏見，這種想法一時半會難以改變，所以還是我去見父親比較好。」

風鳴見狀拍了拍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安撫道：「沒關係，不論他對我說什麼，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可我不希望從別人嘴裡聽到針對你的話。」景堯臉色微凝，「就算是我父親也不行。」

呼吸一窒，風鳴盯著他略微沉重的面龐一會後才彎了彎嘴角：「景堯，有沒有人說過你的佔有欲很強？各種方面的。」

景堯愣了一下，大腦有些沒跟上風鳴的節奏：「…嗯？」

風鳴垂眸一笑，再抬頭時又恢復了平時溫和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景堯的側臉妥協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景堯覆上那隻帶有些許涼意的手，臉色緩了緩道：「嗯，你有事的話就叫顧淮，我很快回來。」

留戀的蹭了蹭那隻手，景堯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末了還道：「你手有些冷，等我回來給你捂熱。」

「……」風鳴無語的揮了揮手讓他趕緊走。

他自己的體溫確實是會比平常人偏低一點，所以他比較畏寒，但是夏天的時候就好過多了，在他還在軍校讀書時，一到夏天周行嵐就喜歡突然把手貼他胳膊上然後讚歎他是移動的降溫器，而風鳴又是一向不願與他人有肌膚接觸的，每當這時候兩個人總免不了打一架。

想到周行嵐，風鳴的心裡突然沉重了些，目前所有矛頭都指向奧里德，背後元兇已經八九不離十，現在只差還原當年真相和找到足夠的證據。

不久前，風鳴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時候，睡覺總是不安穩，做夢會斷斷續續夢到當年的事情。

現在想來，當時周行嵐上船艦前對他說的那句話可能是他本身已經知道這趟行動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