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非禮當然是開玩笑的，段錦涼被他要握不握蓋在手底下的那隻手動了動。

楚江辭以為他是要掙開，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於是微微抬了抬手。卻不防段錦涼突然反手抓住了那隻已經鬆了力道的手掌，抓著它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楚江辭手下是一條骨肉勻稱的腿，他愣了一下，倏忽抬眼去看段錦涼。

段錦涼分毫不慌，他按住了楚江辭驚惶之下想抽離的那隻手，把它固定在自己的腿上，直視著楚江辭一臉認真的說：「你非，我不恐同。」

這都什麼跟什麼？

楚江辭簡直一腦門官司，這是什麼九曲十八彎連迴旋鏢都回不出來的腦迴路，能把「非禮」和「恐同」扯上關係？這是一回事嗎？明顯不是一回事啊！

這副「我不恐同，所以請你非禮我吧！」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手底下大腿散發出來的熱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出來，明明是溫熱的溫度，卻幾乎要將楚江辭的手掌灼傷。

面前的少年坦蕩無比。

楚江辭卻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別瞎說。」

緊接著欲蓋彌彰地問他：「想吃什麼？今天稍微有點冷，我帶你去吃火鍋？」

段錦涼沉默的看著他，半晌，手上的力道鬆了些：「行啊！」

等到下車的時候，楚江辭已經完全緩過來了。

他領著段錦涼進了胡同，七拐八拐地找到一家火鍋店，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但從店門裡透出的聲音來看，店裡的人似乎不少。

進了門，段錦涼左右看了看，這家似乎是那種老式的火鍋店。他看到不遠處一張桌子上擺的火鍋，是那種老式的銅鍋，在桌子上支起來一塊，中間的銅鑄桶子裡面燒的可能是炭，桶口那一塊的空氣都似乎氤氳變形，但沒有多少煙冒出來。

一樓客滿，楚江辭拉著他的手，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

「要鴛鴦鍋，謝謝。」

段錦涼支著下巴看他。

不怪乎學校里那麼多小姑娘喜歡這人，楚江辭的長相當然沒得挑，不然也當不上『斯文敗類』。刨去長相不談，這位帥哥也還是很吸引人。

他能記得你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有什麼忌口。吃飯的時候也會細心的用熱水燙過杯盤，然後默不作聲換掉你面前的。

真是細心，段錦涼想。

這家店裡火鍋果然是用的炭，服務員下樓不到五分鐘又用鉗子提了個炭盆上來了，拿夾子往桶里加炭。

楚江辭被炭火的溫度烤的麵皮發疼，躲了兩下，最後幹脆整個人窩進了靠背里，是個罕見的，非常不規矩的坐姿。

兩個人隔著一片氤氳變形的空氣對望，誰都沒說話。

北方入了冬之後的白天就會變得特別短，等到再過一陣子入了冬，他們就該期末考，考完了學校會短暫放個幾天假給學生們過年。

假如兩個人這次物理競賽都考的不錯，成功挺進前四十，那麼寒假等待他們的就是為期兩周的集訓。

楚江辭有個尚未完全成型的計劃，等著集訓的時候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