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現在就輪到我們啦？

我硬著頭皮剛想說「我去」，雪紡卻一臉躍躍欲試道：「我去吧。」

花苞看了看我們，不說話，把頭撇向一邊。

我低聲替她加油打氣，連一慣不怎麼主動搭理雪紡的聰靈都說了好些鼓勵的話。雪紡就在我們擔憂的目光中上了台。

我和聰靈緊張地靠在窗邊看，突然，我想起了霆哥，我的視線就在場中尋找，巡了一圈，不知怎的，又落在那個錢公子身上，他坐在第一排，我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側影，在等待出場的時候，他的手反覆拿放杯子，顯得有些緊張，在看到雪紡時，我注意他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同時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桌面，有些急躁的樣子。

我總覺得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又不像是這段時間的熟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懷裡，突然靈光一閃，將玉佩拿了出來繫到聰靈身上，特地往前面戴，囑咐道：

「靈靈，待會兒出場先不要急著摘面紗，可以等要離場的時候再摘。」

我們上台是要摘面紗的，不過具體在什麼時候由我們自己定，只要離場前讓各位金主看一看就好。

聰靈也很緊張，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聽話地點頭。

雪紡已經開始作秀了，她雖然學得很遲，但天資頗高，再加上勤奮刻苦，短短時日已經超出很多人了，她跳的舞以柔韌性見長，展現身體輕盈靈活，但若是尋常跳肯定無法淋漓盡致地展現，所以她聰明地用一個繡球加以輔助。

她平日里練是沒有球的，只有在晚上偷偷練的時候才加上，我看過幾次所以不覺驚訝，只是感慨她天賦真的很高，每次見都進步巨大。有了前面鋪墊，聰靈也沒那麼驚訝了，只是神情愈加沮喪，好像大家都背著她學東西，我苦笑著跟她保證——我的菜是真的。

在她身上，繡球彷彿有生命般沿著她的周身移動，眾人不禁拍手叫好，聰明有氣無力地拍了幾下，突然叫道：「霆哥也在這！」

我一聽，趕緊順著聰靈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那張陰鷙的臉。

他就坐在錢公子後面，剛剛我要是再往後掃一眼就看到他了。

只見他微微側身跟旁邊的人說了什麼，立馬有人高喊：「孫公子賞雪紡姑娘六百兩。」

「啊，才這麼點，」聰靈撅著嘴，「還以為他們多深的交情呢。」

其實六百兩並不少，只不過我們今晚被這些像沒重量的數字洗腦了。

「欸，她這樣已經很好了，待會兒要是沒人給我打賞豈不是很尷尬.....唉，現在還想啥尷尬的事，可能小命都不保了。」聰靈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把先前囑咐她的事又說了一遍。

後面孫霆又賞了五百兩，而從第一輪過後就沒有說話的錢公子開口賞了五千兩，這讓他又重新成為全場的焦點，也讓聰靈更加坐立不安。

雪紡的舞步逐漸加快，繡球隨著她的動作在旋轉升空，在繡球即將落下時，她靈活地下腰揚腿，足尖一點，將繡球踢了出去。

如我所料，是霆哥的方向，但出乎意外的是，繡球飛到錢公子那裡就掉了下去。

雪紡臉色緋紅，分不清是害羞還是送錯了人的尷尬，這次錢公子回神得比較快，順手就把繡球放到身旁的侍者手裡，侍者什麼話也不說，揚手一扔，竟不偏不倚將繡球重新扔回了雪紡手裡。

那一刻，我可以確定，雪紡臉上欲滴出血的紅是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