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醒過來的時候凍得打了個哆嗦。外套被人拿走了，他薄薄的襯衫阻擋不住身體緊靠著的牆壁和地面的陰冷潮濕，這裡多半是個地下室。

困住手腳的繩子極具彈性，嘴裡塞的是一個軟球，導致他總覺得這種配置很奇怪。但是用這種情趣遊戲用品，對方確實是聰明，所謂以柔克剛就是這個道理。

簡而言之，這回是真的要玩兒完了吧！

但此時此刻，他只想說：「*＆#%*……」

他還沒活夠，至少得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有沒有人替他收個屍……

「嘎吱」一聲，幾束光亮刺了進來。

「早啊，川流不息。」走進來的那個男人，額頭和脖子上爆著青筋，發青的眼窩和血絲布滿的眼睛都顯示著他時常熬夜的習慣。最重要的是，他叫自己「川流不息」。

「chuanliubuxi」是他入侵代碼的加密署名碼，對面這人絕對是黑客。

看他這恨不得把自己撕碎的眼神，柏川的同情與疼惜並排直線上升：這貨之前肯定被禍害得不輕。

「黑我們老大？我他媽真想現在就殺了你！」對方顯然被他帶著憐惜的目光刺激到了，撲上來掐住他的脖子，「……小白臉，你居然還對你爺爺不敬！」

「唔、唔！」柏川使出全力掙扎，不料那黑客看著一幅擼廢了的陽/痿樣，力氣卻其大無比，掐得柏川兩眼直翻白。

馬丹……系統你倒是出來啊，再這樣下去你家客官要……被活活掐死……了！

「呼唔、呼哧、唔……」

脖子上的力量突然消失，柏川冷汗直冒，嘴裡有障礙物，喘得很艱難。

那個黑客緩緩站起來，滿意地笑了笑：

「你他媽一串破代碼害得老子差點沒命，今天我就要你個狗娘養的小白臉血債血償！」

他突然把半截斷指亮到他面前。

「看到了麼？老子被那群畜生砍掉了手指……」

柏川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人一下抓住他的手，另外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

柏川渾身一僵。雖然他知道都是假的，但恐懼還是剎那席捲了他所有的感官和意識。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柄磨得發亮的小刀離自己左手的距離越來越近，心臟的跳動趨近極限。

黑客的動作停下來，轉而用冰涼的刀劍挑起他的下巴：

「小白臉，有什麼遺言最好快點說，趁著你爺爺還有幾分耐心耗得起。」

「唔、唔……」柏川趁機急切地扭動起來，希望那個黑客能拿走他嘴裡的口塞。

「差點忘了你還有這個！」他取出圓球，得意地沖著柏川揚了揚。

長期被迫張開的嘴恢復正常，酸麻感一陣陣從牙根蔓延開來。

柏川竭力緩解口腔的不適感，咧著嘴模糊地笑了幾聲，這番舉動讓對面的黑客莫名其妙。

「我……」

柏川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口一點點擠出來的，沙啞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我他媽就算是個小白臉，也比你這個慫逼強！」

話既出口，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