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個畫展，看看就好了，還買回來做什麼？咱家也不知道往哪兒放。」柏悠看著靠著陽台欄桿上邊豎著放的那副畫，「你快找個地兒放好了，塞陽台還擋著風進來。」

白佑看他一眼，挪挪腿，「那你找個地方啊。要不直接挪一下不就好了，我不是在忙著呢嗎。就你閑，就你事兒多，還攤沙發上想吹外邊來的風。」

「哎你。」柏悠坐起來，「打遊戲叫在忙嗎？每天都忙著呢你。」

「小哥哥沒有我不行啊～」

「這裡有個小哥哥需要你看不見嗎。怎麼凈找網上的小哥哥？」他爬過去，撐在白佑身後的扶手上，眯起眼，「有啥可玩的，天天玩天天玩。也不膩。」

「你不懂……哎哎哎！幹啥呢這誰啊技術也太爛了吧，我去，沒技術別玩兒這個角色啊……嘖！還是我讓的啊好菜！」

「你買那個畫幹什麼？不留點錢充遊戲買漫畫買手辦？」

「你不是喜歡嗎。買了你又不喜歡了——上啊！慫啥啊別慫打得過！！」

「我啥時候說喜歡這畫了？」

「嘖。」白佑手上動作沒停，接著換好幾次裝備，「你和陳硯。不是站這畫前邊聊得挺歡快的。」

柏悠上手勒住他，「哈！？」

「哎你別！我打遊戲呢你別！！」白佑忙舉高手機，邊拍柏悠的手臂，「哥哥哥！等會兒！團啦團啦！！！」

熒幕一灰。

「……啊，是死了嗎。」

「怪誰啊！」他拉開柏悠的手，「買這畫我朋友還給我八五折呢。」

「還——還八五折。」柏悠又迅速一胳膊拐白佑前邊勒住他，「還八五折！？」

「啊啊啊！哥！以後不買了！！」

「嗯？」

「不買了。」

「你復活了。」柏悠鬆開他。

白佑開心地坐正了，剛舉起手機，畫面一卡，「x的，誰啊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溫…溫廷？這小子是活膩了。

喂！？老子打遊戲呢有屁快放！」

很久都沒有回應。

「溫廷？幹啥呢，說話。」

「……」

「你呼吸聲賊大知道嗎。別裝沒人，啥事兒啊？我這邊忙著呢。」

「……」

話筒對面仍然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夾雜著些輕輕的啜泣。

「喂……你小子。不會是在哭吧？喂……？溫廷？怎麼了？」

溫廷會哭？

柏悠不由得疑惑地嘴角揚起。

真沒法想像啊，那個人哭是什麼個樣子的。

白佑一直有些皺著眉，感覺不對勁，忽然聲兒一提，「江彥哲！？是你吧？」

「……」

「你別裝了。咱們一塊兒玩多久了，隨便啊一聲我都知道是你！！幹啥呢那邊？」

柏悠扒拉一下子白佑，「免提。」

呼吸的聲音一下子變大了好幾倍，在空氣里擴散開來。

「你那邊什麼聲兒？」

話筒對面呼吸聲的背景是一片茸茸的吵雜聲。

聽起來也不像是電視的聲音。

「請問你是這位的——」

「我是他朋友……」

話筒這邊兩個人幾乎都在屏住呼吸。

「江彥哲你在醫院？」

「……嗯。」

「出什麼事了？你在醫院幹什麼？」

「哈…………是溫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