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宣小心翼翼將招霖扶起來坐著，大概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就是臉腫得看著嚇人。

楊宣沒再多問，因為他知道小朋友不會說。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楊宣問。

招霖搖搖頭，說沒必要，已經不疼了。

「行吧。」楊宣坐在招霖旁邊，不確定問，「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這大晚上的在外面也不安全……」

招霖還是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能幫我給我叔叔打個電話嗎？」如果他自己打過去，肯定會忍不住哭的。

楊宣二話不說接過招霖的手機，找到招霖說的那位叔叔，隨即撥通了電話，才響了幾聲對方就接了。楊宣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對方說馬上就到，讓他們等著。

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楊宣一下子想起來了，他們在警察局見過。

男人大刀闊斧走了過來，在楊宣的注視下緩緩蹲在招霖跟前，而招霖像是看到了依靠，雙眼明亮喊了聲戚叔叔。

「這是怎麼了？」男人關心問道，臉色卻是黑沉沉的。

招霖沒有說話，伸手揪著男人的袖子口，眼角還掛著眼淚。

男人心裡泛起一陣酸楚，抄起纖細的腿窩將人抱了起來，招霖下意識摟著男人的肩膀，埋頭靠在男人懷裡。

臨走前，男人跟楊宣道了聲謝，不待楊宣作出反應，男人已經抱著人上了車，隨後車子揚長而去。

楊宣默默嘆了口氣，心說果真是有錢人的作派啊，那車子少說也得值幾百萬吧……

儘管招霖一個勁地說自己沒事，但戚延章還是帶他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只是皮外傷，開了些藥膏，叮囑傷口不要碰水，這幾天飲食要少油少鹽。

離開醫院上了車，招霖知道他的戚叔叔應該是生氣了。

「對不起……」招霖耷拉著腦袋說。

戚延章沒看招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招霖一語不發，因為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臉誰打的？」戚延章冷冷地問。

這樣的戚叔叔看起來很可怕，招霖只好實話實說：「一個同學打的……」

「同學打的？」戚延章終於看了看小孩兒，聯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孩兒的時候也是一身傷，「他經常打你？」

然而招霖否認道：「沒有沒有，他應該是第一次打我……」

「應該？」

「嗯嗯！」

戚延章已經搞不懂這小孩兒了，輕輕地嘆了口氣：「沒有下次了。」

招霖疑惑地「啊」了聲。

「如果下次還有人要打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讓人打電話給我。」

「嗯……」

戚延章看著不怎麼神氣的小孩兒，心軟了一片，話鋒一轉：「要不要去我家？」

「你家？」

「嗯，我一個人住，家裡比較冷清。」言外之意，多個人，家裡就不冷清了。

招霖思考了一會兒，心想著葉清不在家，他一個人也有點害怕，於是就同意了。

戚延章滿意地彎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