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時於溫抓住池玉的胳膊上下打量:「沒事吧？」

姚寧光的助理急的跳腳，見到曾經的老闆殺氣騰騰，大氣都不敢喘。

池玉整理下衣服領子:「我能有什麼事，走吧。」

車開遠了，池玉閉上眼睛沉默不語，就像在醞釀一場遲來已久的核子武器爆炸。於溫從後視鏡偷偷看老大狀態，不敢搭話安靜開車。

這場爆炸最終沒來。

進市區，池玉叫於溫打車回去，他開車直奔百遵軒。

到了樓下給他發微信:我可以上來嗎？

賀少言拿著手機刷新聞，正刷著池玉和一個人戴面具的人臉對臉，一個笑的燦爛一個眼裡深情。

「世紀見面，祝福99。」

「霸總和下屬頂峰相見，這設定我可以。」

「只要我衝浪時間夠久，就能看到他們圓滿的結局。」

說這人幾天微信沒發，人也沒來，原來是找到下家了。就說這種人沒常性，看他還來幹嘛？賀少言回覆了個句號。

摁了下遙控器把門鎖打開，拿過psp玩遊戲。

池玉進屋上樓，卧室門開著徑直走進去。

賀少言看他一身白色西裝跟那圖片上一樣，就是人不怎麼精神，眼睛裡布滿紅血絲，跟半個月沒喝到新鮮血液的吸血鬼似的，上下打量一完繼續打著手上的遊戲。

池玉自來熟坐在床上，看著他遊戲。眼神從熒幕到手上，到側臉，到整個身體。越看越順眼，越看越稀罕，怎麼看怎麼可口。

尤其賀少言那種愛答不理的勁兒，骨子裡雄獅的野性，讓人想征服想掌控，想狠狠佔為己有。

兩人誰都沒說話，好像都等對方先開口。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道，賀少言甚是奇怪，池玉平時總會沒話找話茬瞎聊，今天怎麼一點聲沒有。

不禁轉頭看看，他竟然——歪在床上睡著了。

池玉弓著身體沒有完全放鬆，拳頭緊握著，小臉煞白，褶皺的白西裝配上睡態顯得更加憔悴。他睡的很沉，呼吸聲均勻綿長，似是幾天沒有睡好覺。

賀少言怔然，心跳跟著漏了一拍，收回了視線眨了眨眼。拿起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了點，免得凍感冒了又被賴上。

池玉醒來時天黑了，屋裡沒開燈。摸床頭櫃上的燈半天摸不到，一下坐起來想起是在賀少言家。

他人呢？

賀少言幾天沒騎機車手癢的不行，在別墅區遛了幾圈。速度上不去跟撓癢癢似得更難受。

餵了大黃，上樓看池玉坐在那玩psp，問:「睡好了？」

池玉把遊戲機放在一邊，靠在沙發上:「嗯，睡好了。張媽呢怎麼沒看見她。」

賀少言悻悻:「你把這當遊戲廳還是旅館啊，來了就睡醒了就玩。」

這話池玉聽著咋那麼酸呢，幾天沒聯繫這是怪自己冷落他了，來了又沒陪他說話，這醋勁兒熏人。

心裡不由得樂開了花:「家裡有什麼食材嗎，要不我給你做火鍋吃？」

張媽告假回老家了，這幾天跟司戎主沒少約飯，也吃膩了。做飯這種慢工出細活的事賀少言沒有一點天賦。

「火鍋還用做，弄開水放里煮就行了，樓下廚房看看吧。」

池玉挑眉:「那也得有人把水煮開吧。」

一前一後下了樓，賀少言看他走路挺正常的，腿應當是好利索了。

池玉七七八八弄一桌，就是沒有青菜。兩個大老爺們也沒在乎那個。

池玉嬉皮笑臉邊吃邊聊:「你這麼帥宅在家裡多可惜啊，長的帥就應該多出門，提升市容美化你我他，別跟小龍女似的就往古墓里一待。」

賀少言心想，我不是不出門，我是不想跟你出門:「我也不想在家待著，大杭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池玉笑眯眯道:「大杭的晚上溫度適宜，吹吹風很舒服。尤其是騎上摩托在上山，呼吸山林裡帶松油的新鮮空氣，別提多舒服了。」

賀少言用餐巾擦擦嘴，抱著一絲期待:「哪裡能飆快車？」

於溫查的資料派上用場了，池玉正好投其所好:「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裡沒車又空曠最適合飆車了。可是你就一輛機車啊，不能讓我開車跟著看吧，我也手癢。」

賀少言跟他兩個好兄弟都打聽過，沒聽說有這種地方，有些興奮的問:「你也會騎？」

池玉得意洋洋:「之前代言機車專門學過，白天太忙沒時間，晚上就是去那邊練的。」

賀少言聽了眼睛一亮:「下樓。」

池玉跟在他後邊，心裡盤算著小九九。一輛才好，不是他載我就是我載他，怎麼都合適。

到了地下車庫，那輛騎過的機車停在一邊，賀少言按了下遙控器，門緩緩的開向兩邊。

「我／操。」池玉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這裡邊另有天地啊，各種各樣的機車，還有四個輪的七八輛，法拉利蘭博基尼，**版克萊斯勒獵獸。。。

男人沒有不愛車的，池玉兩眼放光，上去摸了摸落灰的**版的賓利。

池玉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他是沒想到賀少言會有這樣的一個車庫，幾輛限／量版放在一起，哪個會不驚訝不羨慕。

賀少言把頭盔遞給他，拿了一串鑰匙隨便摁了幾下，幾輛機車發出解鎖的叫聲:「你要騎哪輛自己選。」

池玉悵然，過來看一塵不染的機車也都是價值不菲。選了一個騷氣的紅色，打開火試了試。「這台吧。」

其實他想試試那台賓利。

賀少言:「你帶路。」

「好，那你可得跟緊我。」池玉帶上頭盔轟下油門，兩陣風駛出別墅區，奔著郊外山上開。

你追我趕，避開禁摩路段，走沒攝像頭的小路，到了池玉說的地方，一條不算直但是很長的路。路燈很亮，來回沒有過往的車輛，太適合飆車了。

賀少言興奮猛騎了好幾圈，然後騎回到池玉身邊，劃開頭盔的擋風玻璃:「真是個好地方，怎麼，要比比嘛。」

池玉哈哈一笑:「比就比，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怎麼樣。」

賀少言在國外做了三年專業賽車手，國際賽事每年參加，除了上學時間，都在俱樂部泡著。

不禁眉頭一挑:「你贏了我，我就做你男朋友。」

池玉心裡已經不是簡單的勝負欲作祟了。這是一場關乎愛情的重要進展，必須得贏！猛轟油門:「男人要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嗯，只要你贏我。」

沒過十秒賀少言已經在他前頭了，再過一個彎賀少言已沒影了。

池玉心涼了半截，他看過幾次現場專業的機車賽事，看賀少言專業的壓彎過坡，速度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心裡有了定論。

——專業跟業餘確實是兩碼事。

確實有些自負了，怎麼才能找回面子。

到路盡頭，賀少言摘下頭盔站在車旁等他。

池玉騎到，把頭盔摘下來明知故問道:「你是專業賽車手？」

對方回答:「嗯。」

池玉下車把頭盔往車上一摔，氣哄哄的大步往回走。

賀少言不明所以:「你幹嘛去？」

池玉洋裝憤怒，轉過頭走到賀少言面前:「你又玩我是不是！你是專業賽車手跟我一個學了幾個月的人比賽，你是想看我有多笨多傻多不禁逗嗎？」

「我喜歡你，坦誠的追求你，你拿一個根本不可能輸的賭注跟我下注，不覺得你這種做法實在是過分嗎！」

池玉惱羞成怒的看著賀少言，瞪他一眼轉頭走了。

賀少言覺得他確實不禁逗，看他走出去十來步，在後邊喊他。「喂~喂~喂~」

喂你個大頭鬼啊，不會連叫名字都沒記住吧。池玉沒理他加快了步伐，賀少言騎著摩托追上去了。

「喂~我一個人騎不回去兩輛機車。」

池玉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繼續邁的大步往前走。過分實在是過分，只想著他的機車。

「我不告訴你這地方，你都沒地方撒歡。你就是卸磨殺驢！」

賀少言擰下油門機車橫到他面前，賭住他往前走的路。

「一碼歸一碼，算我不對。你說想怎麼樣？」

池玉轉過身背對著他，鼻孔朝天雙手插兜，心裡笑的憋不住延伸到嘴角:「叫聲哥哥這事就算過去了。」

賀少言不假思索:「池玉哥哥。」

池玉嘴角一滯，這是赤、裸裸的撩／人啊，這他媽也太犯規了。讓他叫就叫，還怪聽話的。這要是在床上，一口一個池玉哥哥，光聽聲音就能高／潮。

池玉回機車前把頭盔帶上，騎到賀少言身邊，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說:「記住你欠我一次。」

這話給賀少言整懵了:「我都叫了，我欠你什麼了？」

池玉恨鐵不成鋼:「你欠我一個男朋友。」

賀少言嫌棄的皺了下眉，這人嘴不賤能死。

「上山嗎？山頂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城裡夜景。」

「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