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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年少

    紀重華贖了一個小倌,這個小倌救過他:   「一命換你贖我出去。」   這個小倌會勾引人:   「來啊……我帶你去極樂……來啊……」   這個小倌替他擔起紀家生意:   「我手中有皇商印,紀爺受傷,紀家生意我暫替他處理。」   這個小倌與他反目:   「你我各有自己的目的,合作關係?不是從來在下一盤棋麼?」   最後,紀重華回去找小倌回來:   「賣身契在我手中,你必須跟我回去……銀絕,若你還願意,我們……還有半生可以相愛。」 這萬丈深淵,總還有我在陪著你,前方總還有我為你劈荊斬棘。 食用須知: 1:不定時虐心,絕不虐身 2:男主很專一,表懷疑 3:虐完絕對HE,請放心食用

    戲(一)

    小說: 當時年少 作者:图藤 字數:2477 更新時間:2019-04-25 17:04:39

    穿廊而過,便能見書房的窗戶留了條縫,也不知他是刻意還是並未注意到。

    紀重華停下腳步,從縫隙里望著在練字的人,灰發落在手背上,更顯他肌膚蒼白。他的側臉極為認真,細長的眼睫微微翹著,遮住他的雙眸。但紀重華知道那是一雙桃花眼,正是那雙桃花眼,他才會選擇這個人,甚至將他贖回來,正如他會將南藺留在身邊。

    銀絕寫了會兒,揉揉泛酸的手腕,又握著毛筆蘸了墨汁繼續臨摹。他將一張字帖重複臨摹,已經能把歪扭的字寫的整齊。

    忽然一陣推門聲響起,銀絕抬頭,便見紀重華步入書房,劍眉鷹目,目光有著多年經歷沉澱下的深沉,兩片薄唇顯得整個人極為無情。

    銀絕將筆擱在筆架上,紀重華已經走到他的身邊,拿起一張臨摹好的字帖:「字雖不工整,但也能辨別出了。」

    「這要多謝紀爺尋的這些字帖。」銀絕語氣很淡,但話里難免有幾分抬舉。

    紀重華將字帖放下:「我找的字帖,肯不肯刻苦練字只在你。」

    銀絕趁機道:「那我練好紀爺有什麼賞賜?」

    「你要什麼?」若是其餘人,銀子寶物紀重華皆能猜出,可面前這個,卻不是普通人。

    銀絕手伸到他腰間,輕輕撫摸,指法有挑1逗勾1引之意。紀重華微微眯眼,卻見他手移到他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上:「這塊玉佩如何?」

    不過一塊玉佩。紀重華解下遞與他。玉佩是上好羊脂玉,色澤溫潤,毫無瑕疵。玉上雕有花草如意,雕工細膩栩栩如生。

    這塊玉價值連城,他也當真能不在乎隨意送人。銀絕撫摸上面花紋,指尖還能感受到玉佩上的餘溫。

    這可是紀重華第一次送他東西,卻是他開口先討要。銀絕將玉佩握在手心,似是將什麼緊緊握住,笑吟吟的,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灧:「多謝紀爺。」

    小心翼翼收好玉佩,銀絕又磨墨練字。紀重華坐在書案後看文件,二人彼此再無交談。

    書房內極安靜,正午的日頭逐漸往西斜,紅霞鋪滿天邊,從窗縫落在銀絕灰發、身上。

    紀重華看了會兒文件,抬手揉了揉眉心,便見窗邊的人寧靜安詳的側臉,精緻的線條勾勒風華容貌,一襲白衣,背影單薄。

    秦慕……

    紀重華呆了呆,忽然又緊緊攥進手中的書……錯覺……他比誰都理智,也比誰都清醒,正是如此他能很快回神,但這又何嘗不悲哀!一個人太過清醒,便連幻覺都不會沉溺,面對沉重的現實繼續活著。

    「銀銀……」柳然推開窗戶探頭進來,清秀的容貌上一雙鳳眼尤為奪目,他拉拉銀絕的手臂:「銀銀,我來找你了。」

    這紀府,最閑恐怕是柳然。銀絕擱下筆,問道:「找我什麼事麼?」

    「我要回將軍府了,我來帶你過去。」他又去拉銀絕:「你不用準備東西,我那邊都有。」

    紀重華忽然從後面過來環住銀絕的腰,不動聲色將他帶離柳然能觸碰到的範圍:「你把他帶走了我今晚去找誰?」

    銀絕微微垂著頭,臉色寧靜,那雙眸卻漆黑沉重……紀重華啊紀重華,你當真將我看做蛇蠍,將你身邊在乎的人排開我身邊,又將我推去抵擋那些對你有目的人。

    「不在乎一晚。」柳然義正嚴辭:「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帶銀銀過去。」

    「這些日你找他還不夠麼?日後也可以過來找他,何必要與我搶這一晚。」

    銀絕看著自己手指,不知何時指尖上竟沾染了墨漬。他聽到紀重華的話卻忍不住勾起一絲輕笑,紀重華套話的本事當真練得爐火純青。

    柳然惱怒道:「哼,高鷹明日就回來,你明日過去會帶銀銀過去看我唱戲麼?我還不如自己帶他走。」

    紀重華笑道:「既然你邀他過去,明日我去時自會帶他一同前往。」

    「真的?」

    「我答應你的何時騙過你。」

    確實沒有。柳然猶豫了下:「那我明日等你們。」說著又朝銀絕道:「你來了我帶你去玩。」

    銀絕微微抬頭:「嗯。」

    「那我先回去了。」

    「嗯。」

    南藺從柱子後走出,眸內複雜中夾著幾分嫉妒,他攥緊手指,看著柳然的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銀絕正要過去關窗戶,忽然一陣勁風從他耳邊掃過,兩扇窗戶'嘭'的合上。

    「呵……」銀絕看著窗戶上的雕花,屋內並未點著燭火,那花模糊不真切,也不知是什麼花。

    腰上的手重了幾分,紀重華的氣息噴在他的後頸。

    「你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

    明明很生氣,倒是能隱忍下來。銀絕敏1感的縮了下1身,更往他懷裡靠去:「你擔心他了?」他笑了一聲,笑聲奇異,令人聽不出其中的意味。

    紀重華不置可否,只聽他說:「有迷魂湯,第一個喝的就不是柳然是你。」

    銀絕掰開紀重華的手,直視他,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銀絕伸手去撫摸他的眉眼與唇。

    男人身形挺拔高大,肩膀寬厚。銀絕指尖落在他肩上,又猛地收回,臉上恢復鎮定平靜:「能不能去將軍府看他唱戲我不在乎,你不用擔心我會害他,畢竟凌高鷹回來,你與他二人,隨便一個就能把我捏死。柳然……他不靠近我我也不會與他接觸。」

    「我既然答應他我就會帶你去,不過……」紀重華捏著他下頷迫使他抬頭:「你必須在我身邊。」

    他的目力極好,即便黑暗中也能看清銀絕的眉目。

    「呵……」

    銀絕沒說不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退離他幾步,鞠身問:「紀爺還有什麼要求?」

    紀重華皺眉:「沒有。」

    「既然沒有,銀絕便退下了。」

    人影晃動兩下,紀重華便見他退到門邊,伸手拉開門,屋檐下的燭火照在他的臉上,無悲無喜。

    門被帶上,紀重華抬了抬手,指尖觸碰到銀絕剛才擱置的筆,沾了些墨漬。

    他知道銀絕聰明,卻從未想過這麼聰明,一些事看得透徹卻不動聲色。

    紀重華嘆了口氣,派三元和四喜跟在他身邊果真是最錯的一步棋。人要聰明,就知道對付的先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天色已暗,但紀府燈火通明。銀絕堪堪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聽有人叫他,他回過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南藺。 

    少年妍麗的容貌隱藏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當初見你本以為你不過是一個小倌而已,未料手段了得,紀重華如今日日陪你練字,柳然也邀請你去將軍府。這待遇,我來此兩年不曾有過。」

    銀絕聽出他語氣內的嫉妒,勾了勾唇:「這世上沒有誰會等待你,你想要就只能自己主動。」

    南藺不屑道:「如你這般出賣自己?」

    「心有所顧忌,才舉步維艱。只有什麼都拋棄,才沒什麼可怕。」銀絕步上石階:「想做什麼,總要付出代價。」

    「你要的是重華,我也要他。」

    銀絕推門的手一頓,輕笑:「各憑本事。」

    那聲笑很輕,卻被他聽到了,笑聲內有兩分輕蔑,五分嘆息,三分威壓。

    南藺眉心緊簇,望著屋檐下的人,在他進門時終是下定決心,拂袖而去。

    銀絕合上門,在這無人一隅方才有幾分鬆懈……紀重華?這個人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得到,而他要的不再是紀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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