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這聲音擲地有聲，將將舉起棍子的女人身子一僵，緊接著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啊——」

身體重重的落在地上，女人臉朝地，一抬頭就是直接磕掉了兩顆牙齒，血流不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涼城哥哥，明明是這瞎子欺負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戚涼城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徑直走到顧輕染的身邊。

有鈴鐺聲嘩啦作響，少年聲音溫潤如玉，「我扶你起來。」

顧輕染只愣了一下，緊接著便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再不醒人事。

她做了一個很沉很沉的夢，夢裡，夢見她的小戚將軍抱著她，只是少年身子不甚硬朗，卻讓人覺得安全感十足。

他對著欺負自己的人怒道：「誰准你在我將軍府鬧事，欺負我將軍府里的人，李小姐，你可知自己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後者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待到顧輕染醒來，已是黃昏後，本來身子骨剛好，這下又挨了一頓打，顧輕染只稍稍動彈了一下，便不禁皺緊了眉頭。

「現在知道疼了，傷才剛好，蒙一條白綾瞎跑什麼？我偌大的將軍府，又不是養不起你。」

聞聲，顧輕染怔愣了片刻，是小戚將軍，竟然在這裡守了自己一下午？

她聽得戚涼城不太好的語氣，知道他的小戚將軍似乎心情很糟，雖不知原因，但自己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小戚將軍陪伴，她受寵若驚。

「家師說過，我這白綾，摘不得，命如此。」

顧輕染一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望向戚涼城的方向，「家師曾說，我生來不吉，唯有掩面而生，方能求得此生無恙。」

「有什麼摘不得的，你們算命的是不是都很迷信？世人供奉神佛，祈求一生平安順遂，可我戚涼城，偏不信命。」

少年語氣中帶著驕傲，卻並不令人覺得他在自不量力。

驀地，顧輕染聽到對方起身向自己走來的聲音，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綾被人扯去，一絲微風拂過，帶著一絲絲涼意。

「不可！！」

顧輕染慌忙去遮眼睛，臉漲的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

戚涼城更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看了一眼手心裡躺著的白綾。

「你又不是真的瞎子，這東西戴它作甚，把手拿開，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戚涼城扔了白綾，目不轉睛的看著顧輕染的臉。

可恨這女人用手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不過，少年叛逆，旁人越是不想讓戚涼城做什麼，戚涼城越是想要探究一番。

顧輕染死死護住臉，「不行，我怕會嚇到小戚將軍，草民命賤，怕污了將軍的眼……」

況且師父也說過，除了自己以外，萬不能叫旁人看到她的眼睛，否則會大禍臨頭……

她不知原因，但對於師父說的話她向來遵守。

師父既然這樣囑咐她，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