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賜婚。

青天白日的，顧念還真就睡著了。其實在刑房的時候，他除了暈過去的時候。其餘時間基本都是在清醒的恐懼中度過，他怕黑，不是單純的怕黑，只是怕一間很靜的房間里沒有燈火。那種靜謐會讓他崩潰，會讓他不斷陷入以前的回憶。

段謹今天約了段澤，段澤昨天就派府上小廝傳話，說是今天香暖司里有幾個新進的小倌，調教的異常好，問段謹要不要去看看熱鬧。這個熱鬧，段謹自然是愛湊的，就滿口答應了。

顧念在睡，小二和小三都有事情出去忙了，段謹就帶了上了小六和小七還有阿一，至於小五就讓他留在王府，以防有什麼事情突發。

小六和小七的話不多，但是小六的性子沒有小七那麼沉悶老實，聊起天來還是有些會說話的。段謹也不是普通的主子，他對手底下這些暗衛都是挺不錯的，閑時也會說說笑笑。

「小六，你覺得小四怎麼樣？聽說你們是同期進入暗衛營的！」段謹坐在馬車裡，小六小七分別坐在兩邊，小七不愛說話就抱著劍很沉默，小六則時不時掀開簾子瞧瞧外面的街道，阿一依舊在暗處。

「很厲害！」小六想了想開口道：「他是同期里最厲害的，擅長暗器和輕功，同時其他方面的東西也很好。暗衛營的教習都很欣賞他。只是有一年他曾經偷偷溜出暗衛營，回來的是時候還受了傷。本來那一年世子身邊暗衛盡失，他應該可以入選的，後來因為他沒有解釋清楚這件事。幾大教習就沒有敢讓他來世子身邊，而是對他進行了拷問。」

「拷問結果呢？」段謹又問，問的隨意，就像平時聊天一樣。

「幾大教習將他關入地牢，每日都會有不同的教習對他進行拷問，用刑或者施以魅術，讓他每天都陷入不同的痛苦中。但是他的回答依舊只有兩個，沒有目的，保護世子！」小六想起之前，他曾去看過那個時候的小四，身上的無數的傷口，在反覆的被揭開，渾身的血液近乎流幹了一樣，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躺在地牢的雜草上，呢喃著「段謹」這兩個字。

「他為什麼又可以回來呢？」段謹又問，眼前浮現了顧念今早說話時的模樣。真誠又乖巧。

「因為他實在太優秀了，熬過地牢的酷刑，透過了暗衛營的選拔。教習本來想殺了他的，可是後來幾大教習經過商議，還是把送到世子身邊，讓世子決定。所以大哥，一直都挺警惕他的。」小六想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小六他們是段謹近幾年身邊留的最久的暗衛，當年段謹遇到刺殺之後，身邊的暗衛幾乎都為保護段謹殉職。之後齊王將阿一送到段謹身邊，段謹身邊之後留下的小六他們，就一直喚阿一大哥。一為尊敬，二為拉近關係。

「原來是這樣呀！阿一不止一次勸我不能留他，可是我很喜歡他呢！」段謹輕笑，然後靠到車壁上。

「世子喜歡便好，只是小四經歷太多的苦，希望世子體諒他。」小六說起這個的時候，眼眸的顏色變化了一下，有些發暗。

體諒麼？段謹笑了笑，然後馬車就停了下來，香暖司到了。

段澤在門口等著段謹，看見段謹被小六扶下馬車。立刻迎了上來，開心的笑道。

「今兒個盡興，我父王不在府里，去赴曹相的約了。沒時間管我，我們敞開了玩。」段澤見到段謹，就笑的燦爛，拉著人就絮叨起來。

段謹嗯了一聲，也來了興緻:「那就說好了，不醉不歸。」

「好的。」段澤拉著段謹就進了香暖司。

香暖司是段謹和段澤常來的地頭，與這裡的管事老闆都熟。領頭的姑娘一看段謹和段澤來了，眼睛就是一亮，立刻招搖的撲了上去。

「兩位世子，今日安？」領頭的姑娘帕子一展，甜膩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聽說你們今兒個有些好的倌兒，三樓雅間備著，人都給我們叫上來，今日你們齊王世子段謹結賬！」段澤率先開口，說完還在段謹胸口一拍，然後撩著衣袂快步上樓。

「你大爺的，你叫我來的，怎麼就成我結賬了？」段謹「嘶」了一聲，對著段澤愉快上樓的背影啐了一口。

「哈哈，兩位世子都是貴人，何必爭凈這個，快些樓上請。領頭姑娘的見狀，立刻上前圓場，將段謹往樓上引。

段謹被氣的一笑，也撩起衣袂走上樓去。

入得雅間，就有丫鬟婆子開始上酒上菜。然後就見為首的姑娘，引了幾個身著素色的漂亮男孩子進來。

他們生得都很是精緻，懷裡抱著各色的樂器，恭敬的立著。

「嘖嘖！漂亮！」段謹忍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

「兄弟怎麼會坑你呢，對吧！」段澤也滿意的點頭。

「是，你是從來不坑我，直接他娘的動手。」段謹一記倒肘就擊向段澤的胸口，還了剛才樓下那一掌。

段澤皺眉:「嘖！兄弟，你我是兄弟，一個姓，我怎麼會坑兄弟，你看看你。」

段謹沒好氣的給了段澤一個白眼，段澤也做沒有看見，兩人繼續喝酒。

「曹相約你爹幹嘛？兩人不是一直都不和嗎？約著打一架？」段謹突然想起樓底下段澤說起的話。

段澤撇嘴，向一個小倌招了招手。

「陛下，給我指婚了，曹家嫡女。雖然旨意沒有出來，但是宮裡通氣了。」段澤有些無奈的嘆氣。

「不是，恭喜呀！」段謹聽得立刻道了一聲恭喜。

段澤則是一點都不高興:「恭喜個鬼，我父王今日給我說，讓我以後少找你逛花樓，少找你胡玩。要成家了，得長進。不要一天只知道鬼混，不知道上進。」

段澤將儒王的語氣學了個十成像，有模有樣的將儒王今日對他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你說說，一個曹家的姑娘值得我放棄那麼多美人嗎？」段澤又道。

段謹聽完笑了一下，出聲安撫:「人家是京都貴女，名門大家，哪裡不值得。再說你也老大不小，是該成家立業了。」

段澤給了段謹一個白眼:「等你被賜婚的時候，希望你也這麼安慰你自己！」

「賜婚？」段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