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靈這麼多年幾乎沒有跟傅綺茗談過家裡的任何事，只知道父母健在，有個哥哥。但高中時候，陳霧靈因為家事沉默失蹤和徹夜不眠的情況發生過很多次，她喝酒也是高中就開始的。

傅綺茗背地裡已經對陳霧靈家庭基本情況有所了解，但她的女孩兒從來不提，她也就當做不知道任何事情。

「差多少？」

傅綺茗的口氣，似乎是要陳霧靈說個數。

陳霧靈看著她，眼神幽幽發冷，讓人聯想到幽幽發冷的霜。

「你不用幫我，這個事，等他自己去掰扯。」

傅綺茗抱住人，溫熱的體溫貼著，渴望暖一暖陳霧靈冰冷的心臟。

「這個事，我聽你指揮，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但我不想你難受，也不想你太有壓力。」

「我不在意。」

心其實早就冷透了，在日復一日的冰冷蠶食中，她對親情永遠只覺得痛。

傅綺茗在咖啡店見到陳霧宇，鬍子拉碴，不修邊幅，身上的味道難聞，體重不敢恭維，眼神冷漠而傲慢。

要不是親眼所見，傅綺茗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擺爛的人。

「你欠你公司多少錢？」

傅綺茗開門見山。

「你為什麼想幫我還錢？」

他們互不相識，這女的主動提出可以幫他還錢，誰都會懷疑她的身份和目的。

「我和你妹妹關係要好。」

「你就是，那個不倫不類，睡了陳霧靈的變態？」

就是，一個這麼爛的人怎麼可以這麼的不知天高地厚？

傅綺茗被氣笑了，她緊閉著唇，唇角努力裂裂上揚，眼裡的盛怒血亮如火，但她在笑。

「看來你是不需要我的幫助了。」

「你可以轉告陳霧靈，告訴她，我爸媽覺得她下賤，不知廉恥，他們說挺後悔生下她的，她該去死。」

傅綺茗等他話音落下，踢開桌子就動手了。肥厚的肉讓她覺得膩而臟，但她還是一拳一拳的往人臉上打。

你說那麼醜陋一張臉，怎麼還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這世間的惡意一點成本都沒有嗎？特別是家庭親人，真的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把傷害宣之於口嗎？

「嘿嘿，不打死我嗎？」

肥腫的臉龐在笑，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居然還有不屑和傲慢，傅綺茗想用刀把那雙眼睛剜出來踩爛。

警察來的時候傅綺茗拳頭上都是血，她是被幾個男警察反鉗住帶走的。

事情發生過後四個小時，傅鈞的電話透過警察轉接給傅綺茗。

「怎麼這麼衝動？一會兒態度好點，道歉賠禮明白嗎？」

「我知道了。」

傅鈞這邊說了話，傅綺茗非常配合，不到兩個小時就從警局出來。

傅鈞這邊掐著點打電話給傅綺茗。

「怎麼回事啊？」

傅綺茗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沒怎麼隱瞞。

傅鈞電話里就開始數落她。

「忍一時風平浪靜，都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

「我怎麼可能忍得了。」

他在說什麼啊，她恨不能當場打爛他的喉嚨。

「你冷靜想想，她哥明明現在身處劣勢，很需要錢，卻對你提出幫助的想法視而不見，還刻意要說這麼難聽的話激怒你。你不覺得不太對勁嗎？」

性格再惡劣的人，對可能是救命稻草的人會這麼不知好歹嗎？

傅綺茗認真想想，發現陳霧宇確實沒有焦急擔心或者走投無路的焦灼神情。他很有底氣，莫非他的困境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