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白玫瑰
小說: [星際]麻煩將軍要點臉! 作者:西北玄天一朵云 字數:2493 更新時間:2022-05-20 19:42:03
恆澈一覺睡到了下午,他從床上飢腸轆轆的爬起來,晉虎已經不知道去幹什麼,總之沒在房間里。他索性不再管,跑去廚房準備先填飽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再說。
別墅里的廚師是昨晚從老宅那邊跟過來的,他跑下去報了自己想吃的菜名,坐在餐桌上雙目無神的等著他的「早飯」。
他正發著呆思考昨晚醉酒的莫爾頓嘴裡的人名是誰,轉頭就看到了步履蹣跚從樓上下來的莫爾頓。
恆澈瞬間兩眼放光,方才的獃滯與疲憊一掃而光,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副真誠的微笑。起身去迎接行動不便的莫爾頓。
恆澈:「喲!副隊!起挺早啊!」
莫爾頓:「......」早?他轉頭看了看午後蔫頭耷耳的太陽,又看了看恆澈有些長的寸頭上因為睡太久壓出來的褶......選擇性的無視了他話里歡樂的語調。
恆澈也不在意他不願搭理自己的態度,心知自己這次賺了一筆,友好的道:「副隊沒吃飯吧!楊叔!剛才我說的那些做兩份的!」沒等莫爾頓回答,便也幫著他點了早餐。
莫爾頓於是做到恆澈對面,跟他一起等「早飯」。
其他人不知道去哪玩了,總之現在別墅里是沒有別人了。不然剛才他倆那動靜,肯定不會一隻也召喚不出來。
不要小看了恆澈的別墅,他自己的家,肯定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情來裝修。別墅這麼大,他一個人怎麼也住不過來,他舅舅當時送他的時候,就給了他接待朋友和自己折騰的空間。
這棟別墅加上地下車庫一共五層,在寸土寸金的星際時代,恆澈的外家算得上是富可敵國的存在了。
別墅的第一層是廚房和客廳,第二層房間比較多,被安排了他自己的卧室和用來接待朋友的客卧,第三層被他整了各種遊戲房,健身房,他甚至打通了三個房間整出來了個小型的室內,射擊場,裝的全套模擬模擬系統,足不出戶也能體會到在各大星系打怪的樂趣。
第四層被他串成了兩個房間,一個是小型的放映廳,一個是拳擊場,他沒去當兵之前的假期生活,足不出戶就完美的給自己安排的豐富多彩的了。何況別墅區的東邊還有一片跑馬場,專供這裡的富人消遣,雖然比起專業的私人馬場差點事,但是勝在距離近。所以生意還不錯。
如果別墅里沒有那群人,指不定是去馬場了。
兩人在下午茶的時間吃了自己的早飯。
下午恆澈穿戴整齊,甚至精緻的在胸前的西裝口袋裡插上了一朵新鮮的白玫瑰。莫爾頓見他這模樣,冷不丁的以為他想去相親......
莫爾頓:「你......我幫你瞞著......你別讓隊長知道了。」
恆澈:「???」恆澈到聯盟戰隊已經快一年了,說實話......他還是沒搞懂莫爾頓的腦迴路都是怎麼迂迴前進的。
莫爾頓:「我懂得,你們大戶人家不都是有那麼一兩個青梅竹馬的小玩伴嘛!放心,我保證什麼都不說!」
恆澈:「......」他懶得跟莫爾頓解釋他到底準備去幹嘛了。畢竟以這個腦迴路沒個三個小時的本錢是解釋不清楚的。
晉虎一行人並沒有回來,恆澈也省的挨個打招呼,自己開車去了西郊的墓地,中途路過花店時還買了一束不小的白玫瑰。恆澈全程心情都不錯,甚至在車上罕見的哼起了小調。
到墓地時,太陽還沒來的及下山。
恆澈一年只能來這裡兩次,一次,是一個星耀日中期的這個日子,另一次,就是他放假回來的時候。
過度日之前,他會來這裡掃墓。每次來,都是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候,太陽也半死不活的掛在天空,彷彿下一刻就能受不了重力的誘惑,徹底奔向深山的懷抱,讓他照看了一天的世界徹底陷入冰冷與黑暗。
他每次都不允許自己在這裡待太久,甚至不會與他母親聊些什麼。雖然不對著墓碑聊天並不是什麼不合群的事。但畢竟墓碑上的照片總是最容易讓人睹物思人不是麼?
這個時間,一般都沒人來掃墓了,墓地建在一座山上,山間的氣溫有些低了。恆澈將車懸停在不遠處,拿著花走進了墓園裡。
秦筱柔的墓碑有些特別,上面是一張合照,墓碑上刻的字是「秦家愛女筱柔及其小女恆槿之墓」。
恆槿是恆澈的妹妹,由於她去世的時候實在是太小了,老話講夭折的孩子獨自建墓碑不好,何況她們娘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索性將兩人的衣冠冢建在了一個墓里。
恆澈看著墓前另一束有些枯萎的白玫瑰,應該是前幾天剛被人放在這裡的,嬌嫩的玫瑰還沒來得及完全枯萎,只是離開根的原因,幾天下來已經有些蔫頭耷耳,不精神了。
如果他老媽秦筱柔還活著,一定會為此發一通脾氣吧。
畢竟他媽媽生前喜愛白玫瑰可是有目共睹的,秦家老宅子里的花園裡就被她老媽強盜似的種了一院子的白玫瑰。夏季的夕陽里,他們迎著微風搖動,像一片溫柔的白色海洋。如同他的母親,優雅高貴。
可惜老恆同志都沒來得及在她生前送她一束白玫瑰,也沒來得及幫她打理過她的白玫瑰園,後來外婆因為在老宅太傷心,搬來了這裡,那片玫瑰園也沒有人再打理了。嬌嫩的白玫瑰,現在大概被頑強的雜草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吧。
恆澈將懷裡那束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白玫瑰放到了另一束的旁邊,生機勃勃的一束更襯得另一束死氣縈繞,時日無多。
他沒有像往年一樣把那一束拿起來扔掉,只是將它們往旁邊挪了挪,為自己那束騰出了點地方。兩束完全不同又奔向同一個結局的白玫瑰就這樣被擺在了秦筱柔母女的墓前。
恆澈很少對著墓碑說話,他覺得那樣的行為有點傻。人死了就是死了,墓碑不過是給活人的慰藉,何況這裡面埋得又不是他媽媽和妹妹的骨灰。
可今天,他忽然想對他的媽媽說幾句話了:「媽......」恆澈開口叫到。這個稱呼他已經將近二十個星耀日沒有叫過了。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說話,還是心裡拚命壓抑了一些東西。可開了這句口之後,卻是沒了下文。
恆澈就這樣站在他媽媽的墓碑前,獃獃的站了四十分鐘。
他看著墓碑上笑的燦爛的母女倆,心想,倘若槿槿還活著,大概也是個人見人愛的花季少女了吧。
這世界很奇怪,命運也很奇怪,兩個奇怪的東西就這樣決定了一個人漫長又痛苦的一生,就像有些人出生就是為了死去;活下去就是為了更痛苦。
他嘆了口氣,臉上又掛上了那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笑容,隨後有些無奈道:「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們。」
隨後他將出門前裝在西裝口袋裡的最後一朵白玫瑰取下來,輕輕的放在了墓碑跟前,好像也別在了什麼人鬢角的發梢上,好讓那耀眼的笑容變得更加笑靨如花。
恆澈轉身離去,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好像對這裡,對這裡的人,也沒有什麼不舍一樣。
傍晚的微風吹過,輕撫過那兩束不同狀態的白玫瑰,彷彿被什麼人溫柔的愛撫,輕輕搖曳的白玫瑰,像一片溫柔的白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