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還是一樣摳。」季言踢了一下腳邊銹跡斑斑的鎖，推開器材室的門，千墨逸給他打著手電筒筒。

千墨逸沒接話而是站在門口催促道：「你快點！」老劉是二中的校長，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

一件衣服能穿一個學期不換，用他的話叫勤儉持家，少年時期的男孩子都喜歡一樣運動，籃球。

下了課就幾個人湊在一起往操場一跑，利用課間十分鐘的時間玩一場快速籃球，時間久了籃球就容易壞，再加上男孩子嘛，都粗，不知道愛惜。

一個籃球用不了幾天就得換，老劉出了名的摳，他心疼錢啊，三番五次要買新的球，這簡直要了他的老命。最後在學生的強烈要求下才換了一個質量好一點兒的。

至於器材室的鎖壞了很久也有不少學生反應過，老劉覺得裡面沒放什麼重要東西，索性壞就壞吧，就沒管了。

這倒方便了一群離校近的學生了，二中附近沒什麼能玩的，一群人經常會周末約到一起來學校打球。

季言在一個角落翻到了一個籃球，許是放了很久沒用了，還上了一層灰。

季言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後抱著球出去了，操場在一樓不遠，夜空上月亮掛得老高。透過月光能夠清晰地看見路。

換做以前千墨逸肯定會覺得兩個大男人大晚上跑學校來打球腦子有病，但是這會兒他覺得挺刺激的。

小時候季言就膽子大沒少拉著他幹刺激的事，千墨逸小時候基本上是散養，千父母壓根兒不管。季言不同，季言家教是出了名的嚴。

規定時間內回家，不允許做這做那，季言父母顯然是要好好培養季言的，但是季言這人性子怪得很，你不要讓他幹的事情他偏要幹。

從小到大跟人打架的事情他沒少幹，經常混跡地下場所，季父母常常跟千墨逸父母抱怨是不是兩家孩子抱錯了。

季言應該生在千家，千墨逸生在季家。

到了操場，季言把球扔給千墨逸，然後脫了西裝外套，露出白色襯衫。

千墨逸笑他，「我還沒見過有人穿皮鞋打籃球的。」

季言看了他一眼，將外套放在一旁的台階上，挑釁味兒十足：「穿皮鞋也能贏你。」

千墨逸有些不服地咂把了下嘴，「你試試！」從小到大兩人一起打球的次數數不清，千墨逸都是在對面，季言或許在運動上面有著莫名的天賦，什麼東西只要一上手他就會了。

千墨逸不喜歡運動，但是老輸給季言他就不幹了，男孩子都特別在意輸贏，季言每次都能激起他的勝負欲，但是千墨逸從來沒有贏過。

一個人在任何一件事上都不會原地踏步，更何況他們之間錯過了五年。

五年的時間不短不長，但是足以改變一個人。

曾經那個老喜歡玩賴的少年已經初長成，足以讓人驚嘆。

季言心裡一驚，沒想到千墨逸進步這麼大，一個漂亮的灌籃讓季言不禁豎起大拇指，「厲害。」

千墨逸輕哼一聲，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帶球上籃，季言反應也快，身體慣性做出反應一把攔在千墨逸的面前不讓他投球。

了解千墨逸的人莫過於季言，一場籃球打下來千墨逸已經把安陽的事情徹底拋在腦後了。

這球比賽不上不下，誰也沒有讓著誰，千墨逸真的進步了許多，球落進籃筐隨即落地發出一聲巨響。

比賽拉平，冬天轉瞬即逝，春天快來了，夜晚的溫度沒有那麼冷，兩人運動過後更是熱得不行。

千墨逸隨意在一塊台階上坐下，運動過後他出了不少汗，透過月光還能看見他額頭冒著的汗珠和衣服被風吹起的褶皺，「你能說說林清嗎？」

季言收了球坐在他的旁邊，他倒是沒出什麼汗只是有點大喘氣，「你真的要聽？」

其實宮澤說得沒錯，有些事說開了就好了，更何況林清那件事他本來就沒有做什麼。

「昂，說說吧，我不揍你。」千墨逸雖然心裡已經放下了，但是有疙瘩，他還是挺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論他跟季言從小到大的關係，沒人比自己更了解他，他不是那種人。

其實這件事後來千墨逸冷靜過後仔細想了一下，事情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但是那時候季言已經去了美國。

林清作為二中的校花自然追的人不少，但人不能看錶面，表面看起來越是幹凈無暇，可背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季言作為二中的校草追求者可以說從二中排到了四中，如果被這樣的人追求不光在同學面前有面子，甚至在學校的地位都會上升一級。

季言父親是二中的股東這事兒不是秘密，因為那封情書沒有寫署名，林清就認定是季言要追求她了。

季言當即見他誤會便解釋得很清楚，「這不是我給你的，千墨逸給你的，喜歡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林清又不傻，她收了不少情書都是這麼說，其實就是他喜歡你，但是礙於面子說是自己兄弟。

季言不這麼說還好，一這麼說林清就更加認定了心裡的想法，季言壓根兒不想理她，就想走，但是這人吧就跟狗皮膏藥似的一旦黏上了怎麼甩也甩不掉。

林清更是在學校里大放厥詞說他已經跟季言在一起了，她當是季言不好意思便天天纏著他，下課在門口堵他，去食堂的路上也堵上。

當事人清楚可外人不清楚，在別人看來林清就像真的成為了季言的女朋友，不然哪有兩人除了上課剩下時間都待在一起的。

這事越傳越離譜，漸漸地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包括千墨逸。

至於千墨逸看到季言抱林清，那完全是林清自己貼上來的，季言當時就一把推開她了，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被氣得不行的千墨逸根本沒看見。

還沒完呢，林清一邊纏著季言一邊與其他學校的男孩子在一起，還是好幾個。

季言當時就噁心得不行，更是警告她再纏著他會有辦法讓他在二中待不下去。

只不過那時候千墨逸與季言已經鬧掰了，後面的事情壓根兒他就不關心，只知道有一段時間林清忽然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