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祁厭秋和池秋公費出差，他帶著池秋去了墓地。

「小祁，這裡是......」

祁厭秋尋找著去過無數次的地方，看著面前的墓碑，他垂下眸子，心情有些不太好。

但終歸還是笑著的。

「總覺得要把人帶過來給你看看。」

池秋愣住，他趕緊握住祁厭秋的手，堅定道，「叔叔我一定會對他好的。」

祁厭秋愣住，忍不住笑，眸中含笑。

雖然這個世界你大不可能認識我，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一定要您知道的。

如果可以，還是希望您能來夢裡看一看我的。

墓碑上的照片嘴角上掛著和祁厭秋相同的笑意，只不過要與祁厭秋不太像，還比祁厭秋的溫暖更甚，沒有太多的尖銳情緒。

那眼神讓人如沐春風。

……

池秋和祁厭秋在一起了。

盧卡律所的老闆在微信群里給他們一份新年大紅包。

群里的人激動的一個勁發老闆大氣，老闆牛啤！

自從姜擇死了，季陽也跟著辭職消失了。

新年時，祁厭秋去了池家過年，池秋才知道祁厭秋也是沒有母親的。

沒有父母就等於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第一個羈絆就不存在。

池父池母在廚房裡互相幫忙，而池秋很好奇祁厭秋是怎麼做到的，把姜家扳倒的。

祁厭秋笑了笑，語氣很平靜的開口，「沒什麼大事，扳倒他還不容易嗎？」

有些人就是遇強則強，遇弱則警惕心沒那麼高，畢竟在姜擇眼裡他和孫雪不過是兩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誰會對螻蟻表示關注，除非這螻蟻從一開始就暴露了他的底牌，引起了關注。

祁厭秋眸中含笑，並不打算讓現在的池秋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產生警惕心就不好了。

池秋見問不出，也就不再多問了，「嗯，小祁，你看春晚嗎？」

祁厭秋點點頭，起身要去廁所，「看，我去下廁所，你放吧，你看哪個我看哪個。」

池秋應了一聲。

系統103：「......」

「小祁，好感度已經滿了啊，你真的不離開嗎？你不著急回去了嗎？」

祁厭秋輕笑一聲，「三三你說，我離開了，他的好感度突然驟降麼辦？我還要再回來一次嗎？那時的他可就不好攻略了。」

男主矯正那是不可能有這種幺蛾子的，反派攻略這就不一定了。

系統103心裡不由得埋怨起了反派攻略部門的收尾工作，居然阻擋小祁回家的步伐。

祁厭秋倒沒什麼，不過是多等一會兒，他早就習慣了等待，並不覺得這種能把人磨死的等待有什麼可焦慮的。

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他留在這裡，又何嘗不是希望第一次心動持續更久。

喜歡一個人很難的，但心動卻是很簡單。

讓這份簡單持續更久。

新年合家歡，歡樂過後，大家就開始陸陸續續的上班。

蘇垚還從他媽媽那帶來了一堆臘肉，分給律所的人，不過到了祁厭秋這，就分的特別多。

對於這一點，蘇垚還去找池秋吐槽過，池秋無奈的表示管不了管不了。

新年第一天上班，老闆也現身了，作為第一個敢對祁厭秋髮脾氣的人，得到了祁厭秋最友好的問候。

老闆的老婆生了個孩子，是個大胖小子，他逢人就問，「新年好啊，大家有沒有發現我的變化啊？」

早就在朋友圈裡祝賀了的眾人們十分無奈，繼續那天的吹噓，把老闆誇上天。

問到祁厭秋時，他正在處理手中的案子資料，在眾多回答之中唯有他格格不入的來了一句，「變化？老闆，你好像長頭髮了。」

老闆：「............」

今年的無語總比去年多。

老闆破門而出，發誓他肯定不會在池秋面前誇祁厭秋懂人心，更懂人性了。

「祁律師，老闆他這是怎麼了？怒發衝冠的？」

蘇垚的助理幫忙過來送資料，自從莫淺被開了，她幾乎是大家的助理。

能者多勞，拿的薪水也是非常可觀。

「嗯，可能是我誇的他很高興吧。」

祁厭秋目光落在對方辯護律師一欄上，表情癱了癱，抬頭看著表情無語的女生，「他們是認真的嗎？」

蘇垚的助理點頭，無語又無奈道，「是的。原告和被告都點了咱們律所得人，剛好就是你和池律師。」

祁厭秋：「.........」

這種男朋友對抗賽，他的賽前垃圾話恐怕用不上了。

……

男士吸煙的地方聚集了兩個人。

祁厭秋輕聲，「怎麼，還對那次輸給我，你不服？」

「當然，那次是你耍賴，看你這次怎麼辯護。」

池秋笑著。

其實，對他們來說輸贏不重要，案子根本的正義才是最重要的。

原告被告都選了盧卡律所的事情傳了出去，網路上也爆發了一些猜測，畢竟這倆人都是同性戀，性取向相同，還在一起了。

這種對抗無異於情侶反目的感覺，讓網友也是一陣陣期待。

泄露消息的蘇垚被助理罵了，小姑娘氣成了河豚，「不是，你幹什麼啊？上載到網路上做什麼？雖然......但是......你也不能上載啊！」

路過去茶水間接水的祁厭秋默了：「......」

總感覺這小姑娘省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這樣，祁厭秋和池秋分別見了自己的當事人，在大家的期待之下。

辯護時間很快到了。

所謂，神仙打架，也不過如此了。

法官還是那位法官，他看見祁厭秋時，頭就疼，不過法官助理換了個人，是個看著很和善的年輕人。

祁厭秋不介意法官無視了他的打招呼，依舊沖對方溫和微笑。

法官摸摸鎚子，不知怎麼的，他就很想敲一下原告律師的腦袋。

辯護開始，由原告律師率先發言。

祁厭秋將視頻中的兩人打鬧誇大其詞，「從車內監控中看得出被告是慣犯，做事囂張且惡劣，還威脅我當事人不準報警。」

他語氣很舒緩，彷彿只是在敘述這個車內監控所表達的意思，並沒有直接給被告下了罪犯的定義。

池秋很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法官看向他時，他放下了手中的筆，站了起來。

語氣輕鬆，「大家看一看這個車內監控上，雙方都是放鬆，沒有緊張的表情。從微表情我們可以看出，這很明顯就是朋友間的玩笑舉動。」

陪審團議論紛紛，似乎有些贊同池秋的話。

原告是個男人，他有些不甘心，微微抬眼看著表情淡然的祁厭秋，想起進來之前，祁厭秋對他說的話。

青年穿著律師袍，輕輕的一擺，「你放心，真的是他的錯，我會讓他付出代價。你在法庭上的義務只是閉嘴和說實話就好。」

收回視線，男人微微低下了頭，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池秋眼神輕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當事人，嘴角一彎，拿出了張照片，將祁厭秋的另一條路堵住。

「兩人是多年的好友，我的當事人打劫誰，也不會打劫自己的朋友吧。」

法官試探，「原告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祁厭秋點點頭，起身，手放在桌子上，「大家都知道有許多案件是熟人作案，被告的公司受到了打擊，會放著我的當事人嗎？」

「感謝現代科技發展，能不能把視頻放大，只露出被告的眼睛。」

法官同意了。

視頻放大，呈現在陪審團面前的是一雙眼睛，那雙眼裡充滿了貪婪。

是種極具衝擊性的眼神。

「這樣，還覺得是在開玩笑嗎？微表情確實能證明他們在開玩笑，可眼睛是不是能變相證明......被告是臨時起意，惦記我當事人的錢呢？」

「威脅不過是一種恐嚇的手段。」祁厭秋垂下眸子，手摩挲著紙張。

看這樣子大概是沒什麼可說的了。

池秋則是拿出了另一份車內錄音，撂下一句話，「我的當事人資金緊張，而原告則是一個勁的嘲笑著他，還說他自己掙了多少錢。那麼原告在誘導我的當事人犯罪呢？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不作數。」

陪審團都呆住了，對視了一眼。

「有可能吧，畢竟公司破產了，放誰身上都會悲觀，好朋友還炫耀。」

「我靠，誘導性犯罪啊，還請律師？」

「說起來，祁律師好像什麼沒說什麼重點的。」

池秋利用陪審團的心，淡定的拋下最後一個炸彈，「我當事人的妻子曾經收到過原告的表白信，但由於已經和我的當事人結婚了，就義正詞嚴的拒絕了他。法官，這是我當事人妻子保存好的信件。」

祁厭秋看見坐在他旁邊的男人不知是緊張，還是因為憤怒的手發抖。

而對面的被告得意洋洋的表情，祁厭秋嘴角一彎。

法官看他就頭疼，也不看他，低頭看著信件，「那麼，原告律師還有什麼要說嗎？」

祁厭秋站了起來，侃侃而談道，「法官，我想問問在座諸位，你們的喜歡能持續多久，為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玩這麼大，我的當事人頭腦正常，身體健康狀況很好，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曾經，也僅限於曾經的女人拋卻現在呢。」

「他或許有過誘導犯罪的想法，但在打鬧時，就後悔說的那些話，所以......他才是請律師，而不是報警。」

「我有個問題問被告，信件的日期是五年前，你把五年前的信件保存到現在，又是什麼心理呢？」

喜歡能持續多久，祁厭秋嘴角嘲諷，一個能把妻子被好友表白的信件保存，用來五年後作為證據的人，真的重視了這份搭夥過日子的感情嗎？

人真是一種複雜又可悲的生物啊。

祁厭秋在心裡嘀咕。

陪審團離開，男人緩和表情，對著祁厭秋鞠一躬，「謝謝你，祁律師，我固然明白了一些道理。」

祁厭秋笑了一聲，「事在人為，就算真的得到了她，透過這種方式在一起，你們也不會快樂的。」

男人感激不已，對祁厭秋的信任更多了，「祁律師，你現在有時間嗎？要不然我請你吃飯吧。」

對面的律師開口，「他沒時間，我媽說，讓他跟我回家吃飯去。」

男人：「.........」

男人的臉都綠了，他對於盧卡律所的事知道的不多，只是聽有人說祁厭秋和池秋是一對。

而現在.........

他拿起外套，飛快的跑了出去，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找律師了。

祁厭秋和池秋一起離開了法庭，兩個人都沒說話，品味了會兒片刻的寧靜。

「我會一直愛你，我不知道自己的愛什麼時候結束或是終止，但我敢肯定的是生命終止之前，我也會一直愛你。」

「好啊。」

冬日的陽光溫暖，光芒之下，兩名穿著律師袍的青年臉上笑容燦爛，相視一笑，折射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