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之小黑屋play【十九】

宮澤醒來時，暮色昏沉，微光從帷幔間滲進，彼時燭火未燃，只有裊裊熏香縈繞鼻尖。

宮澤一動便感受到腹部撕心裂骨般的痛，不禁吸了口氣，眉頭緊皺。

011：宿主你醒啦！你睡了三天呢！

宮澤：我的身體怎麼樣？

011：胃部大出血，季常可急壞了呢！不過有我在，身體修復的速度會加快！再等一個月就好了。

宮澤：齊西皓呢？

011：好好的在宮裡待著呢！٩(•̤̀ᵕ•̤́๑)

宮澤打開任務面板，任務欄里顯示支線任務已完成，而兩個攻略任務均已達到百分之百，兩個主線任務，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齊西皓登基的任務竟只差2％。

宮澤：……

門外有些許動靜，宮澤抬頭看去，季常將燭火點燃，端著一碗粥走了過來，他撩開帷幔，見宮澤目光看來，道「大夫說你今日醒來，果真如此，腹部可還痛得厲害？」

「尚可。」宮澤移開目光，落在那微微搖曳的燭火上。

「你三日未曾進食，快些吃吧，胃本就不好，這下怕是要喝幾個月粥了。」季常垂眸攪著粥，說著便舀起一勺遞到宮澤嘴邊。

宮澤看著面前的勺子，微微一怔，隨即便伸手去拿碗「不必多勞。」

季常將手朝後縮了縮，唇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這碗燙得很，阿澤這細皮嫩肉的受不得，若是不肯叫我喂，我幫你拿著碗便是了。」

宮澤看了他數秒，見是拗不過便不再提，拿起勺便自己吃起來，彷彿置季常於無物。

他只吃了一些便停下了，微燙的粥使胃十分不舒服。「多謝。」

季常見他嘴角殘留著水漬，掏出一片絹布便想替他拭去。但方觸及唇角的皮膚，宮澤便猛然退開，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瞳警惕地盯著他，那隻手便這般停在半空，遲遲未能收回。

宮澤也知自己過激了，從他手中抽出絹布擦拭嘴唇，垂眸低聲道「抱歉。」

良久季常才收回手，緊握成拳置在身旁。「無妨，我何時怪過阿澤。」

他又從床邊退開，去撥弄燭心，指尖彷彿點著火花似的，燭火被撥弄得忽明忽暗，季常的背影也在明暗間不停擺動。

宮澤看不透季常。

「明日我便要出征了。」

宮澤一怔，他望著季常寬大的背影，猛然間忽覺得不適，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似的讓他發不出東西，他從沒有這樣的感受。

他聽見季常繼續說道。

「安陽公主與鎮國侯在齊靖邊境舉兵來犯，幾月前我便知曉安陽公主的打算，但太子帶走的兵力至今未能回歸，安陽公主手上兵力數目眾多，太子與我雖有準備，但這一仗，仍是凶多吉少。」

這是宮澤所不知的，宮闈權勢間的暗涌狂潮，他微微張開嘴，想說什麼。許久卻只能生澀地吐出兩個字「季……常……」

季常聞言身子微微一僵，旋即輕笑道「我知你不喜我，這下怕是也要有一段年月見不著了，阿澤可開心？明日太子會來接你走了，以後在宮裡也算周全，以後莫要再置自己於險地，你一個文弱書生又何必攪這攤渾水，我把管家也調過去了，每日盯著你好生養病吃飯，你本就體虛削瘦，若是再不好好吃飯，只怕就剩一副骨頭了……」

「季常！」宮澤打斷他，瞳孔因那些話睜得很大。「你會活著回來嗎？」

季常垂首望著燭火，默了許久，冰涼的空氣也停滯了似的，從宮澤的胃間靜靜淌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過身來，目光輕柔地看著宮澤「阿澤，白蘭玉簪你可還帶著？再戴一次給我看可好？」

宮澤微微一怔，他想要季常回答剛才的問題，但季常的眼神卻叫他艱難轉口道「在我外衣中。」

季常取來他的外衣掏出白蘭玉簪，為宮澤綰起發，將玉簪插入發中，便這樣瞧著他。

「阿澤，你真好看，和我媳婦長得一樣。」

他如尋常不著調地笑起來，但宮澤卻難受了起來，說不出一句責罵的話。

隨即季常眼瞳亮了起來，唇角愉悅地揚著，他盯著宮澤的雙目，如同一個孩童，執著著，渴望著。

「阿澤，若我凱旋歸來，你可願嫁我？」

宮澤聞言呼吸一窒，他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人，強烈地告訴他想與他結為伴侶的人，他呆怔著，惶恐著，迷茫著。理智上他厭惡肌膚接觸與所謂的愛情，從未想過今後將與誰共度一生，他該拒絕。

「好，只要你活著回來……」

但最後，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只要你活著回來，我就嫁給你，以男子之身，與你共度餘生，共面蜚語流言。

季常低頭吻他，如蜻蜓點水般，卻又深入骨髓似的。「宮澤，我愛你。」

他沒有再停留，說罷便出了房間，徒留宮澤一腦慌亂，不知所措。

011：宿主，你還好嗎？宿主宿主？摩西摩西？

宮澤一夜未睡，直到天邊翻上魚肚白，行軍的號角吹響，大腦仍在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