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十號包廂去點下餐。」領頭忙得不可開交的聲音從吧台傳來。

「好的，向哥。」溫文爾雅的聲音從季洺身上載出來。

看著長相清瘦，安靜溫雅的季洺，年近四十的向東忍不住提醒道：「季洺，進去別亂看，點好就出來。」

向東知道季洺不會惹什麼事，這個只有二十四的男人，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安靜，安靜得讓人忘記他的存在。

向東還記得季洺剛來的時候，穿著一件衣領泛黃，帶著微微褶皺的白體恤，衣袖口邊，還隱隱有著舊日的痕跡，褲腳也是微微泛白，瘦得不像話，完全不是一具成年人該有的身體，兩眼安靜得看不出任何波瀾。

當時的季洺就說了一句話：「能包吃包住嗎？」

就這樣，季洺在這裡做了起來，起初，不愛說話的季洺成了這裡大家欺負的對象，什麼臟活累活，大家不願意幹的活都是季洺在做。

季洺也不去計較這些，對於那時候的季洺，能吃飽穿暖有地方住就已經很滿足了。

向東也是看著季洺做事三年了，也慢慢讓季洺去前台工作。

季洺拿著菜單走到了十號包廂門口，季洺自己也知道，在三樓包廂的都是些大人物，是自己這種小人物惹不起的。

季洺抬腳進去，沒有看裡面的景象，頭微微往下低，輕聲問道：「請問需要什麼嗎？」

玩的正開心的一群人被突然的男聲打斷，都朝季洺這邊看來，季洺也被突然安靜下來的包廂弄得緊張不安，他知道此時有很多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有探究的，不屑的，也有貪婪的……

季洺低著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生清秀的模樣啊。」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聲。

「是啊，趙總。」說話的兩人用貪婪的目光看著季洺。

季洺被看的心底發顫。

「再拿幾件酒來。」說話聲從離季洺較遠處傳來。

季洺沒往那邊看，得到命令後快步走了出去。

季洺出去後，這個小插曲也沒維持多久，包廂又吵鬧起來。

「錦寒，見到老情人了，怎麼不聊聊？」戲謔的聲音從一位長相溫和的男人身上載來。

被叫做錦寒的男人沒有動，看著季洺離去的方向，帶些探究，「還早。」

是的，還早，以後有的是機會。顧錦寒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見到季洺，這個膽小懦弱的人，似乎比原來更膽小了，好像遊戲更有趣了。

顧錦寒起身往外走。

「林君言，你說錦寒去哪？」凌璟軒看向林君言。

林君言不緊不慢地端起一杯酒，輕輕喝了一口，看著季洺剛才站的地方，輕輕吐出：「去找獵物了。」

顧錦寒從包廂出來後，就看見季洺跟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說了幾句，就往廁所方向走去。

顧錦寒不自覺跟上，靠在廁所門口，看著季洺微微前傾，修長又骨瘦的手指在水下沖洗著。

季洺穿著統一的服務員衣服，顧錦寒看著季洺因前傾而微微翹起的臀部，光是看到這裡，顧錦寒居然有感覺了。

顧錦寒順著臀部往上看，微微皺眉，發現這寬大的衣服有些礙眼。

此時的季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人盯上了。從包廂出來後，季洺身體還微微顫抖，這種害怕的感覺讓季洺彷彿回到了高三。

季洺家比較偏遠，每次都要經過一個黑巷子，巷子只有一個路燈還發出微弱的燈光，經常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也是讓季洺每次經過這裡都忍不住恐懼。

高三那天回家的路上，季洺隱隱發覺後面有人跟著自己，季洺不禁加快腳步。當快要走到巷子盡頭時，背突然被人拍了下，季洺嚇得跑起來，但手臂被人一抓，一個用力，被人甩在牆上。

季洺忍著頭部在牆上撞擊的痛感，看著眼前的三人，人高馬大，其中一個人還留著光頭，三個人的目光就如剛才在包廂裡面看自己的人一樣，一樣貪婪，一樣裸露。

季洺害怕極了，自己走了幾年的巷子，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恐懼襲滿了季洺的全身。

季洺顫抖著開口：「各位……大哥……，我沒有……錢，能放……過我嗎……」

那個光頭惡狠狠回道：「誰他媽要你的錢，我們要你的色。」

一個臉上留有著長長刀疤的人，走上來拍了拍季洺的臉，季洺嚇得不停地往牆上靠，輕笑著，「放心，等會你會求著我們的。」

說著就伸手去解季洺的校服，季洺一個反抗，刀疤男一時沒注意，被季洺實實地甩了一個巴掌。

刀疤男猛地給季洺臉上一拳，嘴上並罵著：「媽的，居然敢打我。」

季洺被刀疤男打得快暈過去，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了。季洺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他們三個人拖著放在平坦的地上，看著他們在自己身上撫摸，其中有個人還往季洺的褲子上去，季洺顫抖著身體，絕望的看著巷子的盡頭……

突然，身上的重量輕了，季洺慢慢回過神，看著一個跟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男生在跟他們三個人對抗著，季洺慢慢爬起來靠著牆坐著，虛弱緊張地看著那個男生。那個男生看起來跟自己一樣大，但比自己高大，模糊中總感覺很熟悉。

季洺害怕男生打不過那三個人，也害怕他們傷著男生。

突然，一個亮光，光頭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刺傷了男生的手臂。

刀疤男咒罵著光頭，「誰他媽讓你用匕首的，媽的，走。」

刀疤男吐了一口唾沫，對著男生惡狠道：「今天就放過你們。」

說完那三個男人就離開了。

季洺放鬆下來，但身體還是不自覺地顫抖著。

「別怕，他們已經走了。」男生輕輕將季洺扶起來。

季洺慢慢看向男生，待模糊的感覺過後才看清楚男生的模樣，季洺身體又是一顫，居然是顧錦寒。

「怎麼了，你沒事吧？」顧錦寒看著緊張的季洺。

季洺低下頭，緊張地說出：「我……沒……事……」

顧錦寒以為季洺是身上疼，安撫道：「我陪你去醫院吧？」

季洺怎麼還敢讓顧錦寒送自己去醫院，平時在學校連看都不敢看顧錦寒一眼，連忙拒絕，「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敷點藥就可以了。但是……你……你手受傷了，要不要去……醫院……」

說完這些話，季洺感覺自己平生的話都說完了，想著顧錦寒又是為自己而受的傷，還是鼓起勇氣又說道：「要不……我……還是陪你去……醫院吧……」

季洺不敢看顧錦寒，生怕顧錦寒看出什麼來。

顧錦寒輕笑了幾聲，看著頭快要低到胸前的季洺，「要不你陪我去前面的藥店買點藥吧。」

季洺點點頭。

說是陪顧錦寒去買藥，最後還是季洺在外面等著，顧錦寒進去買了藥。

季洺低著頭為顧錦寒包紮，傷口不是很深，但季洺還是眼角微微泛紅。

顧錦寒看著低頭為自己包紮的季洺，忍不住笑出聲，「你頭再這麼低下去，還能看得見傷口嗎。」

季洺聽到這話，手上一停，耳朵更是紅得不像樣。

顧錦寒低下頭，慢慢靠近季洺耳朵，熱氣全部噴灑在季洺耳朵和脖頸上，「啊，耳朵真紅，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