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安？怎麼了？」

君臨伸手接過酒杯，不過若安卻遲遲沒有放手，他不禁疑惑一問。

「沒事。」若安放開手，看著他一口將酒水飲盡，烈酒入喉，辛辣冽香布滿整個感官，穆君臨將酒杯一放，「果真是好酒！」

穆君臨本想再倒一杯，可他剛拿起酒壺，就被一陣勁風擊中手腕，酒壺從半空落下，摔裂於地。

「若安，你這是？」穆君臨眸色一沉，看著若安這突然的舉動。

「突然想起這酒火候不夠，還是別喝多了。」

「咳呵呵呵...」穆君臨沉默兩秒，突然笑了起來，「好，不喝，只是可惜了這好酒，若安以後多釀點，下次我可要喝個夠啊。」

「將軍，將軍，不好了！」張達和龍飛一前一後急匆匆的趕過來。

「出什麼事了？」穆君臨看著他們如此慌張，必定不是小事。

「我們的兵剛才回報，發現了大規模的軍隊在快速移動，照他們這個速度，明日午時就會到達我們關前。」

「一夜就能到，他們駐軍如此近，沒有探子發現嗎？」

張達抱拳跪地，「是屬下疏忽。」

「起來吧，他們這麼久沒有動作，必定是想殺我們一個猝不及防。讓全軍休整兩個時辰，明日全面待命。」

「是！」

穆君臨和張達一起離開，走了兩步，轉身看了看若安，目光移到地上的碎瓷片上，意味深長的眼神再次對上若安，似乎想透過那條黑絲綢看進他的眼中。

「若安...」

只喚了這兩個字，與往常別無二般。

若安綢緞下的眼眸微微躲閃了一下，在他轉過身後道了一聲，「保重。」

穆君臨步子一頓，看著空中，夜空中盤旋著一隻烏鴉，若不是它嘎嘎的兩聲叫喚，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我會回來的，畢竟我們才剛剛開始。」

隨著他們的離開，遠處的火源慢慢一處一處的熄滅，嘈雜的交談笑語愈漸減少直到消失。

若安站在原地，烏鴉俯飛下來站到若安肩上，倏地，若安掐住了它。

「嘎嘎——」烏鴉撲騰著翅膀掙扎，寂靜中繞著它嘶啞的叫聲。

在烏鴉快要斷氣時，還是被放開了，狠狠地落在地上，滾了好幾轉才重新飛起來，空中飄落了幾根黑色羽毛。

——小安啊，該動手了。

烏鴉傳信，果然帶不來什麼好消息啊。

冰涼的狼牙貼在皮膚上，這是他送的第二樣東西，若安從袖口拿出那個血珠，小的時候覺得這東西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現在看著，也不過就是一個紅瑪瑙打磨的珠子。

取下項鏈和珠子一起握在手心之中，他站在蓮池邊上，握了很久，久到軍中已經有了集合的嘈雜聲，東西已經在掌心發熱了。

「再見。」

兩道漂亮的弧度，狼牙鏈和瑪瑙珠子一起劃破空氣，最後落在了渾濁的水池裡，連水珠都沒濺起幾滴，就沉入了水底。

若安摘下了黑色的眼遮，異於常人的眼瞳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遠處的烽火似乎點燃了，戰事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