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瞪眼，正要說話。

趙景琛示意他別說話。

陳東只好低頭吃飯，一時心裡覺得怪怪的。太突然了。

總管，是鄉下辦喜事或者喪事時的總管頭子，因為會請很多人過來幫忙，然後這些人分工不同，就需要有一個管著他們，給他們安排事情做的人。

所以剛才的臭味，真的是屍臭。

只是聞到一點臭味，並沒有親眼看見，所以李楠還能吃得下去。

他只是說，「是幺姨奶嗎？」

趙景琛點頭，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

李楠頓了下，按照原主性格及情況，光聽趙景琛剛才打的啞謎是不會知道死人了。因為很久不在家，父母也不會詳細地說總管是幹嘛的。

「猜的，我聞出來是屍臭——」

「停停停！我要吃飯！」陳東哀嚎。

李楠抿了下唇，「哥。我覺得很蹊蹺。」

趙景琛說，「先吃飯，別想了。」

李楠點頭。

或許並不是突然，趙太羽不來之後應該把門撬了，進去看看的，或許人就不會死了。

李楠三兩下吃完上外面找趙景琛，「哥，我二伯不來那天我們應該把門撬了進去看看的。」

趙景琛在抽煙，「我去看過，人好好的在家裡，後門開著，她能出來。」

李楠說，「那為什麼沒看見她出來？她是真的瘋了？」

趙景琛說，「不清楚，會說會走會認人，也會自己做飯吃。看著很正常。」

既然是正常的，那為什麼大家都說她瘋了？那天在竹林里看他的眼神確實不像正常人。正常人不會那麼看人。

所以她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的？

李楠覺得跟任務對象的死有關係。

李楠鼓起勇氣問，「哥，小西西是怎麼死的？」

趙景琛偏頭看李楠，「你不會想知道的。暫時就不告訴你了。這兩天我會很忙，晚上可能回很晚才回來睡覺，你等不了就先去睡。」

這比恐怖故事還恐怖。

李楠說，「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趙景琛說，「沒事的，這兩天這邊人會很多，不怕的，外面也會亮著。」

沒有電，能有多亮？無非就是蠟燭或者煤油燈罷了。

李楠說，「我不，我跟你一起。」

趙景琛笑，「好。」

……

人來了幾個，打招呼後李楠跟過去看，看看會不會發現什麼線索。還沒走進屋就被人拎著後領拉了出去。

李楠扭頭，「？」

「小楠楠？喲，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小夥子了？白白瘦瘦的，還挺帥哈？」

李楠回憶原主記憶，並沒有這一號人。

李楠說，「你是那個？」

那大塊頭看起來有點傷心，「你不記得我啦？咱倆小時候一起掏過鳥窩，偷核桃沒偷成被狗追了一路。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楠再想想，是有被狗追過的記憶，但被追的不是他，他小時候又小又白又可愛的，跑不了，有個高個子把狗引過去了，「小高高？」

高個子很開心地抱住李楠，「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沒有忘記我。」

這人跟陳東一樣，看起來憨憨的，但是重情重義，「好久沒回家了，好多人都不記得了。」

高個子叫高高，姓高名高，當初他家也是極少數支持的人之一。是管種植這一方面的，他家住在比較偏的地方，離趙景琛家有點遠，聽說這邊有事，父子倆都過來了。

高高，「其實我也是猜猜看是不是你，小東東那小子說得太離譜了，說什麼長得跟大姑娘似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我過來一看，人群中就你最白，估計就是你了。」

李楠聽得臉一黑，「他說我是大姑娘？」

高高一頓，說漏嘴了，「不是，是、是說你長得很俊。長得賊好看。腳還不臭，他說他沒見過腳不臭的男人，除了你，大哥還有我，他說我們三是變態！對！」

高高越說越氣憤，「這傢伙就是皮癢！」

「哎！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陳東還沒過來，大老遠就開始喊了。

高高臉色變了，陳東一過來就要拉著李楠離開，只是沒得逞，陳東撞了下高高，「不是讓你等我嗎？好傢夥，你自己一個人跑過來！雜活全留給我。」

李楠明白了，不是陳東說他，是高高的心裡話，估計吐槽他一個男的長得好看幹什麼，那不是小白臉嗎之類的。

李楠嘆氣，轉身進屋。高高忙著和陳東對話，沒注意李楠進屋去了。

陳東說，「我怎麼覺得你很慌？」

高高用手拐了他一下，「我沒有啊，我哪裡慌了？我慌什麼？你離我遠點，你身上汗臭味很嚴重。」

陳東拉衣服聞，「不臭啊。你家怎麼那麼多人打麻將啊？不過還好人多，我一說，人都過來了。」

高高說，「大傢伙兒都有錢唄，大奶來了沒有？」

陳東說，「來了，在家裡。裡面弄完了？大哥呢？」

高高搖頭，「我才過來，什麼都不知道。唉……天道好輪迴。」

陳東嘆氣接上，「蒼天饒過誰……」

趙景琛看一眼這倆神經病進屋去了，一進去就看見他媳婦兒這會兒膽子大了，東看看西瞧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房間里地上櫃子上全都堆滿了灰塵，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櫃子上的蒸飯桶里有飯，但已經發霉發臭了，碗筷也擺了一堆。除了像是沒人住的樣子，都挺正常的。倒是迴風爐旁有很多東西，破碎的碗，紅色黃色的紙。聽說剛開始時屍體在迴風爐旁，現在移動到另外一間去了。

趁著人多，李楠想去看看屍體。

然後後領又被人拎著，李楠正無語，正要給高高一捶，後背就貼上那人熱乎乎的胸膛，鼻間是熟悉的清香味。

李楠扭頭，「哥，你幹嘛。」

趙景琛笑，「喲，認出我來了？剛剛不還是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嗎？怎麼？想把你哥吃了？」

李楠很乖地搖頭，「那是因為剛才高高扲我後領，碰到我脖子了，我討厭那樣。」

趙景琛的手撫上李楠的後脖子，輕輕摩挲著，「他摸你脖子了？」

李楠很乖巧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