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這東西，不急於一時，要循序漸進。」餐桌上，殷墨初語重心長宛如一個長輩一般的向白謙若碎碎念道。

白謙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啃一口包子，流的滿手都是油，害的白謙磊一直在拿紙給他擦。

「不急於一時？那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白謙若不甘示弱，立馬反擊起來。

「所以我說你們這群修仙的啊，真是半點兒不通人情！這麼點大的孩子你讓他出去玩一玩怎麼了，小時候只知道修鍊修鍊，長大了之後成了只知道修鍊的榆木，一點都不利於孩子身心的發展！」

殷墨初發怒，拿著筷子敲著桌子上空的碟子振振有詞。

「那你們好？你們這群修魔的整天只知道貪圖享樂，為了一時的愉悅而總是…」白謙若話未說完，便被一旁實在聽不下去的白謙磊打斷了。

「夠了二位別吵了！就這個話題，你們已經吵了一個早上了，煩不煩！還要不要聽我說昨天鬼屍派掌門這件事了？」

白謙磊先是將兩人罵了一頓，但是又怕兩人待會兒會合夥兒動手，便又引了另一個話題來揭過此事。

果不其然，白謙磊話音剛落，白謙安第一個舉手錶態：「要！」

手上的油順著手掌的紋路一直往下流，流進了袖口，激的白謙磊一把拽下了這隻不聽話的手，一邊拿紙擦拭，一邊開口慢慢道來。

幹癟癟，瘦巴巴的小老頭兒，端著一杯猴魁，眼睛四下打量著，很難想像，這麼一位普通的老頭子居然會是鬼屍派的掌門人，孫貴。

「聽大真寺的和尚說，你要見我，說吧，有什麼事。」

哎呦我去，這老傢伙真是囂張，白謙磊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但臉上還是陪著笑，希望從這老傢伙嘴裡驗證自己得到的信息，是否都屬實。

「也沒什麼大事啊，我就想問問，貴派的蝕骨香，是貴派眾徒皆會調製的東西嗎？」

「自然不是，這等珍貴的東西，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得上，話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孫貴混濁的眼睛撇了白謙磊一眼，彷彿看穿了一切似的，讓他後背忍不住冒了冷汗。

「我聽說，貴派的朱強，擅自用蝕骨香殺害了四個凡人，所以…」

白謙磊故意停頓了一下，想看清楚孫貴是什麼反應，另他失望的是，孫貴還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模樣，表情甚至神色都沒有半點變化。

「朱強…我們鬼屍派倒還真有這麼個人，只不過嘛，對於他曾經使用蝕骨香傷人，我是一概不知的。」

「哦，是嗎，那為什麼朱強死前會說是被掌門威脅的呢？您作何解釋？」

「哼！胡說八道！」孫貴重重的將茶杯往桌上一拍，「我看在你們白宗主的面子上，不與你這小輩一般見識，但是對於你今天的言行，我會一一向他稟告，我倒要看看，白嵐宗是怎麼教導徒弟，又是怎麼教他們信口雌黃的！」

白謙磊扯了扯臉皮，擠出一絲幹笑，道：「孫掌門，別生氣，我這不是再向您請教嗎，就算真的是您威脅朱強布下五鬼運財局，殺害同他一起布陣的四人收集魂魄，我也不能把您怎麼樣，您說對吧。」

「鬼扯！我哪有威脅他？朱強根本就沒有說過我威脅他！」

「的確，朱強死前沒有說掌門威脅過他，但是，您是怎麼知道朱強說過這句話的呢？除非，您當時也在場，對吧？」

白謙磊慢悠悠的端著茶喝了一口，神色不疾不徐，氣定神閑的看著孫貴瞠目結舌。

「你詐我？」

「對呀，兵者，詭也。我詐你，難道不可以嗎？」

「哼，那又如何，就算我當時在場，又能證明什麼？」

「能證明的多了去了，比如，是你殺了朱強，因為你要殺人滅口，你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呢，因為你威脅朱強做了一些不能讓法術界知道的事情，什麼事不能讓法術界知道？殺人！你威脅朱強殺的人還是你自己動的手，這些都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你才是幕後真兇，其餘的，交由法術界來定奪便可。」

說完，白謙磊站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帶上面具，佯裝要馬上離開。

身後的孫貴手已經放進了衣襟，眼露殺意。

「您不會傻到在鬼市動手吧，鬼市事務所的人，可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呦，退一萬步說，你就算逃過了鬼市事務所，我白嵐宗上下幾千人，您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條。」

「可是我就算今天放了你，也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拉個墊背？」

孫貴看著神情已經有些絕望，白謙磊見已經嚇得差不多，便微微一笑，重新坐了回來。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你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便將您的所有罪行都推到朱強身上，反正他都死了，您說行麼？」

「行！怎麼不行！我全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