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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藍白校服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數:2545 更新時間:2022-07-07 19:21:06
藍白校服2
陸遠跟林行知的第一次交際行動非比尋常,他搶走了林行知18歲的初吻,連同他17歲的初吻也交代在了林行知身上。他必須要事先聲明,是林行知主動的,他妥妥的是被動交代初吻,只是一不小心把人跟心一起也交代了。
原本毫無交際的兩個人,因為學校應領導巡查,展開小組互幫互助學習。洗心革面的陸遠花點小心思剪了個好看點的學生髮型,乖順的頭髮,晚上寫作業一戴上眼睛眼鏡,就是一臉漂亮的三好學生模樣。
大抵這般模樣看起來就是家長喜歡,老師也省心的好學生。人熱心又好說話,畢竟全班第一的作業還是非常炙手可熱,保持好關係,也不至於作業不寫導致被點名批評,扣學分。
陸遠看著林行知,彷彿看著從前的自己。永遠坐在最後一排不好好學習,不認真上課。早上過來早讀才進來,一進來趴著睡覺,偶爾人間蒸發,一放學,就能看見他從門邊挎上書包,立馬回家。
不僅是作業不求他,而且沒跟陸遠說過一句話,看過他一眼,彷彿是楚漢兩河岸上註定的對家。
國中的陸遠跟著陸靈靜去了國外,儘管國外生活環境舒適,但語言不通,家庭關係陌生,以及自己的私心,他任性地在升學考試那天跑了,沒有參加考試。
沒有成績,母親用關係讓他去了一所外國國際高中,他跟林行知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他不好好上學,他給陸信發消息。希望讓陸信知道,他被帶走過得並不好,想讓陸信重新接他回去。可是陸信從來沒有回覆過他,他愈加難以接受他被陸信真的放棄了,「還」給他的母親。
他對陸信的感情過於複雜,一團亂麻,層層疊疊,怎麼也扯不開。
他再好的成績也變得一塌糊塗,任性向任何寄予他希望的人知道,他在這裡過得一點也不好,他情願自甘墮落,也不願留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家。他未成年跟著人去了第三次酒吧,打群架被記過處分,高中三年也沒有好好學習,成天在酒吧醉生夢死。
剛剛滿17歲高中升學考試離家出走,破罐子破摔地想要回到了原來生活的省市。
他開始恨陸信,恨陸靈靜,恨那個不知名的父親,他考試優秀只不過想讓陸信更加高興,從苦悶的生活里還能看見一縷縷的希望。他不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謂何來,所謂何去。
他現在看見題目,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想吐,腦子疼,麻木地看外物,像走馬燈一般。彷彿只有燈紅酒綠風生活才能麻醉他,他知道這種叫墮落。
看過一次心理醫生後,陸靈靜於心不忍陸遠再這樣消頹下去。她最終答應他,允許讓他回國讀書,但一定要考上好大學。陸遠退了一步,答應了。重新回到了G省,他找到了陸信,責怪陸信為什麼從來不過問他,但事實並非如此。他給陸遠寄過生活費,被退回來,打過跨洋的電話,也寫過郵件,但跟陸遠一樣全部都石沉大海,他以為陸遠早就不認他了。這暗中作梗的人,陸遠立馬就知道是誰。
陸信把他帶回家,做了一頓好飯,吃著吃著,陸信看著陸遠的長大到17歲的模樣,身上還有打群架留下的傷。哭得稀里嘩啦,說他錯了,他後悔那時的衝動讓陸靈靜帶他出國,他後悔說那些話。陸信對他說你應該恨我的,沒想到你還會來找我,我很高興。
「你過的好嗎?」兩個人同時說出這句話。
陸信擦了擦眼淚笑著說,他現在過得很好,沈崇巍很愛他。他從陸遠從前的房間里拿出了一封婚禮請帖,說是明年的夏天結婚。
陸遠本是很想說他過得很不好,想怪他的話卡在嗓子眼許久。他看見陸信提到沈崇巍的表情很福祉,那張婚禮請帖一直給他備著,他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陸信摸了摸他的傷口,心疼地抱著他哭著說:「小遠,舅舅真的希望你能過得好,缺錢需要幫助,你都要來找我,我不希望你過得不好,那會叫我難受。」
陸信溫暖的懷抱,讓他覺得比母親得還要柔軟,讓人眷戀,彷彿一點點的光線和暖氣滲透進他的身體。
他其實怪不了陸信什麼,只是陸信性格軟,願意就著他的壞脾氣,願意養著他,十幾年來,也沒有埋怨過他什麼,也沒有虧待他什麼。
畢竟不是陸信讓他沒有父親,也不是陸信讓他墮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找不到發泄口,理所當然將所有的錯怪到陸信頭上。
他在陸信遲到幾年的道歉和懷抱中醒悟過來,他其實是可以過得好的,可他非要自討苦吃,做一些俗套小說里的賣慘一套,讓自己痛苦,也不叫別人舒服。非要從天邊的彩雲上跌落下來,做別人鞋邊上的泥點。
陸遠從自己原來的房間收拾好東西,沈崇巍回來了,跟他打了一聲招呼,陸遠非常不客氣直接說道:「你要辜負了陸信,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陸信總是想起幾年前,陸遠替他去找何霄爭理時候的畫面。陸遠發育得很快,比自己都要高了,不管他怎麼變化,還是想著第一時間護著自己。
他想留陸遠住下來,陸遠看著屋子裡的兩個人,從沈崇巍進門那一刻起,陸信和他就構成一個屏障的似的,無法融入其他人進去他們氣氛之中,可本人卻不自知。
他搖了搖頭,陸靈靜給他租好一間房,他要去那裡住。他抱住陸信:「我會過得很好的。」
「陸遠,你打小就懂事,但千萬不要騙舅舅,好嗎?」
那間房子是他們原本住的老房子,是個老城區的大院,一棟層層疊疊許多住戶,密密麻麻如同蜂窩。
裡頭的人站在人面前除了低頭抬頭地偶爾打招呼,與此同時看人的眼睛一定得四處瞟,互相聊天也只是可憐地擠牙膏,硬生生地擠出來一點都是顯得自己大方似的。
「那地方挺好的,我去看過了,睡得很舒服。」
他沒跟陸信說,怕陸信會攔著不讓他走了,他知道陸信有多討厭那裡,知道更要不捨得放他走了,比他自己的親生母親還要能cao他的心。可他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多加打擾,才是他的不對。
「不要再是做給我看的好,是要做給你自己看的好。」陸信真摯抱住了他。
陸信有新的家庭,他也應該重新開始才是。陸遠點了點頭,便告別了陸信。
作為學習委員,考勤問題由他負責,這一段時間因為有領導視察,他也不好給人再打擦邊球。但這裡還有一個連擦邊球都不想打的人,直接睡到第一節課過來,讓他頭疼不已,一頁遲到人名里,他寫的最多就是「林行知」。
他被班導叫去,讓他督促一下林行知的考勤問題,不管他做什麼,只要他能準點坐在位置上就可以了。
陸信當然知道正考勤問題關係到班導的獎勵機制問題,乖順點了點頭答應,在班導這裡打好關係,也有助於最後保送的機會。這種事情各個班委之間肯定是都被找過,踢皮球到他身上而已。他想著應付好這幾天的考勤,過幾天領導走了,他也就不用管這個麻煩事了。
他走到最後一排,坐到林行知的前面一個桌子,林行知用藍白校服外套蓋著腦袋,他悄悄地撩開一點縫隙,就立馬被一雙充滿繭子的手抓住,粗糙的質感與他的手腕形成鮮明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