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雲真手裡又攢了快兩百文錢，買完十斤麵粉後，又買了三斤五花肉。

和現代大家好吃瘦肉不愛吃肥肉不同，這裡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反而比純瘦肉貴，前者二十文一斤，後者十五文一斤，白登登的肥肉更貴，二十五文一斤。

三斤五花肉就花了雲真六十文錢，付錢的時候雲真有點愁，這得賣多少錢一個包子才能回本啊？

買完東西，順道去春華學堂接蔣寒放學，他到的時候剛好散學，有學生跨出門檻見到他，扭頭朝裡面喊：「蔣寒，你哥來接你了。」

雲真為了不讓蔣寒尷尬，都以蔣寒哥哥自稱，他看見院子里蔣寒在裝書袋，隨後朝他走來，步子裡帶了些急切：「剛才在問夫子問題。」

雲真默默他的頭，笑道：「不急，多問問題是好的。」

蔣寒開始上學後，兩人每天一起從家裡出發來鎮子上，幫他安頓好攤子，蔣寒去學堂，他收攤後又去學堂等蔣寒一起回家。

日子規律得讓人安心。

吃過晚飯，雲真去廚房和面，蔣寒拿著鐮刀去了後面小樹林，沒多久就抱回來一捆油綠綠的小野菜。

春天到了，山裡最不缺的就是小野菜，到處都是一攏一攏的，喜人得很，吃起來也脆甜爽口，用來做包子再合適不過。

雲真眉開眼笑地看蔣寒把菜放到井邊，囑咐道：「沒什麼需要你做的了，去溫書吧。」

蔣寒點點頭，拿起書本到院子中趁著天光默默看起來。

五花肉切成肉沫，又放進鍋里煸出油來，舀出變成灰色的肉沫，把鍋里油都裝進進豬油罐里存好，不用刷鍋，把野菜碎放進去就著鍋上的油炒。

等野菜炒出水來，肉沫也加進去一起炒，直到水汽逐漸減少，加入鹽，醬油等各種調料翻炒幾下，香噴噴的包子餡兒便做好了。

凌晨起來，蔣寒瞪著漆黑的瞳仁，看雲真手裡變戲法般捏出一個又一個包子，每個包子同一大小，包子褶精巧漂亮，放在蒸籠里放佛是一胎生的兄弟姐妹般。

由於包子沒有饅頭那麼大，最終十斤麵粉蒸了一百個饅頭，一百個包子。

熱乎乎的包子一出鍋，蔣寒如以往一般手裡首先被塞了一個。

包子皮又軟又松，裡面的餡鹹香入味，豬肉粒在牙齒間迸出油脂，還有清甜的野菜。

蔣寒連連點頭：「好吃。」

雲真也吃了一個，對包子的味道表示滿意，兩人吃飽後，美滋滋地把包子和饅頭裝進背簍，然後踏著熹微晨光出門。

兩人到了攤位上，蔣寒仔細幫雲真擺好東西後方才離開。

街上還沒什麼人，雲真一時閑下來，坐在了背簍上。

沒過多久，碼頭力工路過，順便來買饅頭。

雲真生意穩定後就按月交了攤租，每天都在一個地方擺攤，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來這裡買。

雲真趁機推銷起新品來：「大哥，我今天新做了包子來賣，您要買一個嘗嘗嗎？」

「包子多少錢一個？」力工問道。

「三文一個。」雲真見漢子神色猶豫，趕緊說：「大哥，你別看這包子貴，但是有肉啊，皮薄餡厚的，吃了肯定還想吃。」

他拿起一個包子：「你看這包子多漂亮。」

白胖精緻的包子，底下還有油酥皮，一看就知道裡面油水充足，漢子忍不住心動：「行，給我來一個嘗嘗。」

「誒，好嘞。」

雲真連忙拿油紙包了一個遞過去：「大哥，給您的包子。」

從漢子手裡接過賣包子和饅頭的一共五文錢裝好，雲真就聽那漢子說：「再給我裝上兩個包子，我帶回去給家裡爹娘也嘗嘗。」

原來是漢子嘗了包子之後，覺得味道實在是好，又想起家裡年邁的父母沒吃過什麼這麼好的東西。

「誒，好的。」

雲真舒了一口氣，也不擔心這百來個包子賣不出去了，味道好的東西總會有人要。

漢子付了錢，還說道：「不過我得讓爹娘熱一下再吃，畢竟餡兒都涼了，對老人身子不好。」

雲真深有所感：「我們從鄉下背來，也實在沒辦法，之前天氣冷，包子一出鍋就涼了，不然我早幾日就做包子來賣了。」

之後來買饅頭的人家一般都會在雲真的推薦下帶上一兩個包子，他們吃慣了雲真做的饅頭，都相信雲真的手藝，而且那包子樣式實在是漂亮，誰看了不心動，拿回去招待客人也是有面子的。

有些條件不那麼富裕的，在小孩兒饞得發綠光的眼神下也會買一個給孩子嘗嘗。

一早上下來，包子饅頭都賣了個七七八八。

眼見巷子里冷清下來，雲真把剩下的東西都放在背簍里，準備背去集市上賣，今天趕集，集市上應該還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