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師傅，我小時候學習他刻在洞中的陣法，從手忙腳亂到熟練，他知道我一舉一動的所有小心思，小時候，我總是吃他的虧。

現在，我起勢而上，他還是能夠輕易躲避我的攻擊。

幾十個回合下來，四周的樹幹斷裂，枯葉四起，我的腳下，緩緩出現一個瀰漫著黑色霧氣的漩渦。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將我往下拉。

「屹川！」

我知道我無法掙脫這個漩渦。我大吼出他的名字。

「你到底怎麼了？你決定離開我了嗎？」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夢褚出現後，他如此敵視我。我做錯了什麼？

屹川的眼睛壓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冷漠，他高高在上看著我。

他沒說話，聽得凌鵲一聲慘叫，我趁他分心時，傾盡全力從他的陣中逃脫出來，衝到凌鵲面前。

一個眼睛全黑的胖小子正趴在凌鵲心口，他的手指抓著媽媽的皮膚，黑色的血液從傷口處冒出來，嬰兒不哭不鬧，眼中也沒有其他情緒，他只是本能的去喝媽媽的血。

「求求你.........照顧，我的孩子...............」嬰兒雙手並用，將媽媽的胸膛撕開，他吮吸啃噬著他的母親，凌鵲眼睛充滿慈愛與希望的看著我。「凌遲............，呵，恭喜我，我做媽媽了。」

恭喜你。

我嘴巴張不開，嬰兒啃噬母親的場面太過血腥，他雪白的身體玉做一樣，血液將他包裹，整個身體泡得黑紅，我頓時不敢靠近。

聽得一聲冷哼，屹川似乎還是要對孩子出手，這次我沒有任何預兆，只是衝過去一把將孩子護在懷中。能把我撕裂的力量沒有降下，我轉身就看到屹川近在咫尺，惱羞成怒的看著我。

「你有本事殺了我，不然你別想動他！」我紅著眼睛沖他大吼，有點委屈，也有執拗。更多的是，我不願相信他真的變了。

屹川黑色的瞳看著我，無動於衷的抬起右手，我感覺他是要掐住我的脖子。

不像從前那麼冰冷的溫度貼上來，他的手指一把勾住我的脖頸，他的唇撞在我的牙齒上，憤怒又壓抑的一通亂咬，把我咬得僵在原地，手足無措。

懷裡全身是血的嬰兒突然大哭大鬧起來，屹川臉色一黑，伸手就要掐死他，我立刻閃身退出幾米。

「你真的要處處跟我作對？」

他的耐性似乎快到極限了。

我抱緊亂動大哭的嬰兒，他感受到力度，突然止住了哭聲，吮吸著手指，睜著全黑的瞳孔在月光下亮幽幽的盯住我，我後背發寒，這小子的眼神有些魔魅。

「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他們母子兩個？」

我沒見過狩獵的屹川，他從山洞出來之後，我沒見過他的口腹之慾。

「怎麼，你還心疼了？」

屹川不屑我這點同情心。

凌鵲的屍體就在一旁，被嬰兒啃得不像人樣，我沒辦法鐵石心腸。她臨死前把他託付給我，讓我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子被屹川殺死，我做不到。

「我要帶他走。」

我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