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說: [綜漫]我在橫濱當心理師的那些年 作者:河洲柳 字數:2439 更新時間:2022-07-22 14:36:36
窗外天朗氣清,幾朵白雲緩緩飄過。
鹿島泉坐在病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身後突然傳來敲門聲。
他轉頭望去,一名護士抱著一束包裝精美的花束開門走了進來。
「鹿島先生,這是送給您的花束。」
「花束?請問是誰送過來的?」
「是花店的人送來的,說是有人在他們店為您定了一束花,讓他們今日送交給您。」
護士將床頭櫃的花瓶里已經枯萎的花拿出來,重新接滿水,然後把新鮮的花插到花瓶里,同時遞給鹿島泉一張卡片。
「這是那束花裡帶的。」
鹿島泉接過卡片,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早日康復,孩子。
「孩子……」鹿島泉念著末尾的稱呼。
「是鹿島先生的長輩吧,這些花長得非常好,看得出來是精心挑選的,那位長輩一定很關心你。」護士說。
「啊,應該是吧。」鹿島泉將卡片收好,對護士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金色的眼眸閃動著明亮的光,「謝謝你把花送過來,護士小姐。」
護士姐姐立馬不好意思地捂嘴笑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離開了,鹿島先生好好休息。」
「嗯,辛苦了。」
聽到鹿島泉禮貌地道別,護士心想真是個溫柔又美麗的孩子。
她給鹿島泉調整了下病床的高度,而後朝他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等房門關上後,鹿島泉再次拿出卡片仔細查看。
不論怎麼看,這都只是一張普通的祝福卡片,沒有什麼玄機,難道對方真的只是想給他送一束花?
鹿島泉思索著卡片上的話。
如今和他相熟的長輩只有老師,而老師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很少喚他孩子,也不會這樣刻意地遮掩。
思及此,鹿島泉的目光轉向那束花。
花束里包有康乃馨和百合,嬌艷欲滴的花朵在花瓶中盛放,淡雅的清香襲人,如護士所說,這是一束經過精心挑選的花,每一株都飽滿新鮮。
「算了。」鹿島泉把卡片放在桌上,想不通就不想了,既然對方有意隱瞞,就不可能讓他猜到。
況且如果對方之後還有動作,總會露出馬腳的。
一直盯著窗子外面看,讓鹿島泉尚未恢復的精神感到有些勞累,他拉了拉被子,準備躺回病床睡一覺。
後腦勺剛碰到枕頭,敲門聲再次響起。
鹿島泉於是按下床頭的開關,門打開後外面的人推門進來。
「打擾了。」
來人是一名清瘦的黑髮男子,帶著眼鏡,嘴角有一顆小痣,身上穿著病號服,腳上纏著繃帶,不過看樣子已經痊癒,走路時姿態正常。
「你是?」鹿島泉確認自己沒見過這人。
「冒昧打攪,我叫坂口安吾,是隔壁病房的。」男子很有禮貌地回道。
鹿島泉有些意外,自從他住進這間病房後,就感知到了隔壁病房有人,不過那人情緒很少有波動,多數時候都是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其間還夾雜著些許別的情緒,但是起伏不大。
這種超然物外渾然忘我的平靜鹿島泉只在認真工作的國木田獨步身上感受過,他猜測隔壁病房的人可能是在工作。
讓鹿島泉心驚的是,竟然會有人在住院時還全心全意地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簡直離譜。
更離譜的是這人竟然跑來他這裡串門。
「你好,坂口先生,請問來找我有什麼事?」鹿島泉問。
「是這樣的,我今天就要出院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說道,「因為有些工作要親自去處理。在此之前,我有句話想要和鹿島先生說。」
鹿島泉眼神一暗,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您說。」
坂口安吾頓時神色肅穆起來,十分鄭重地向鹿島泉鞠了個躬,「鹿島先生,非常感謝你對橫濱所做的一切。」
鹿島泉笑道:「這聲感謝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你背後之人說的呢?」
「我向一個人許下了承諾。」坂口安吾接著說,「所以我不會輕易將與你有關的事說出去。你放心,這聲感謝僅是代表我自己。」
「鹿島先生,實不相瞞,我在今天之前就已經見過你。六年前的龍頭戰爭,有一個組織利用可以致使異能力者失去理智的精神藥劑獵殺異能力者,那時我奉命調查此事,線索卻在一名被注射藥劑後失蹤的異能力者身上斷了。
一個月後,那名異能力者又出現了,他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然而問起有關藥劑的事時,卻沒有一點記憶。」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在說這番話時他仔細觀察鹿島泉的神情,卻發現坐在病床上的黑髮少年面色如常,十分淡定,氣息也很平穩。
「此後我又發現許多被注射過藥劑的異能力者被治癒,同樣也都失去了有關藥劑的那一段記憶。
我想盡辦法往下查,卻毫無頭緒,直到我在其中一名被治癒的異能力者身上找到了一個懷錶。」
鹿島泉眨眨眼,對坂口安吾笑了笑:「坂口先生是異能力者?」
坂口安吾點頭:「我的異能力名為墮落論,可以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我透過那個懷錶,看到了你,鹿島先生。」
聞言鹿島泉輕嘆了口氣:「我對那些人使用異能後,都會把他們身上帶著的所有東西銷毀,只有那個人,他隨身攜帶的懷錶里有他和妻子女兒的合照,我當時心軟之下沒有動那個懷錶,倒是沒想到向安吾先生暴露了自己。」
那時候第一次做任務的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那麼,既然安吾先生已經發現了我,為什麼沒有把有關我的事報告上去呢?」鹿島泉話鋒一轉,金色的眸子直直望著坂口安吾,「你在顧慮什麼?」
那雙眼睛斂去了素日的溫柔與平和,露出藏在裡面的凜冽的光芒。
坂口安吾被看得心狠狠一跳,此時少年不在掩飾自己的本質,沒有感情的眼神恍若神明高高在上,朝凡人投下冷漠的一瞥。
「你……」坂口安吾張嘴,半晌才吐出一個字,他隨即發現自己剛才竟然都忘記了呼吸,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你想,殺了我?」
他艱難地把話說完。
鹿島泉搖頭:「坂口先生,殺人是犯法的,殺人罪可是會被判死刑、無期或者有期徒刑五年以上的哦。」
坂口安吾:「……」
這是在和他普法?
「不過無所謂了。」鹿島泉突然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窗外的風景上,「不論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最終還是替我瞞住了一切,現在又替我隱瞞了這次的事件,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
他身上的氣質重新平和起來,看起來不過是一名長得好看又溫和有禮的少年,剛才的一幕彷彿只是坂口安吾的錯覺。
沉默一會兒,坂口安吾向鹿島泉道了別,離開了病房。
他對鹿島泉要說的話也只是那一聲道謝而已,至於後面的那些話,不過是他臨時想起,想要滿足自己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疑問罷了。
既然鹿島泉無意多談,坂口安吾也不會再追問。
他安靜地從病房退出,臨走時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聽見身後傳來的關門聲,鹿島泉抬手,指尖滑過桌上的名片。
「不是他背後的組織,那會是誰呢?」他低聲自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