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屋子裡一片狼藉，對越劉青蘭的突然發狂，師傅也是始料未及的，好在它經驗老道，反應迅速，很快就找到制服劉青蘭的方法，這樣的狀況是師傅第一次遇見，它能大概猜測這是雞鬼奪舍，極少遇見的狀況，連他的師父也沒遇到過。

記載，雞鬼奪舍是由於蠱婆，長久不能正常放出蠱，和放的蠱經常被人恐嚇回來，導致蠱婆被懲罰多了，氣運低弱，雞鬼也越發難熬，所以它必須要找新的蠱婆，這種情況下雞鬼要先奪舍，控制新蠱婆給自己安壇。

師傅猜測，劉青蘭早上巧合的不小心走進了蠱婆放蠱區，中了蠱，雞鬼對其的氣運很滿意，於是邊附在她的身上，雞鬼也沒想到，那麼快就被師傅驅趕，於是邊發了怒。

師傅暫時控制了雞鬼，它立即叫徒弟給自己的師兄打電話，說明情況讓其多找幾人過來幫忙。

「現在是什麼情況？」柒憶之問，這一刻，祖孫幾人都覺得自己遇到了騙子，生氣是必定的。

師傅陳篷只能把劉青蘭的情況解釋給他們聽，遇到這種連他父都沒遇見的情況，師傅也感嘆，怎麼就遇上的，這種事搞不好不但救不了中蠱的人，自己也是可能會被雞鬼殺死的，現在它只能極力的想方法控制雞鬼，等師兄的到來，幾人合力應該能驅趕成功。

看到劉青蘭在陳篷設的陣法里，張牙舞爪想要衝出來，這樣的情節和鬼片里的很像，祖孫幾人對雞鬼慢慢的開始相信，或許真有其事，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感想。

陳篷看看幾人，在心裡盤算了一番，對幾人說道：「來的時候李嬸已經告示我，說你們不相信這些邪祟，這時很正常的，知道雞鬼的人現在越來越少了，荷城以前就很少遇見，隨著改革開放，人民的生活水準越來越好，原先是為了不被欺凌養的雞鬼，如今早已不需要到了，只有有些是要世代傳承，不得已繼續著，被傳承的人有何成想要用這些東西去害人呢！」

說著陳篷嘆氣，語氣也帶上幾分無奈與傷感，「放不出去的蠱，雞鬼就會懲罰自家的人，放出的蠱害人，所有人都對自家的人害怕，談及都色變，躲得遠遠的親不近，這也是一種孤立無阻吧！」

「不過因果循環罷了。」一個少年的聲音說道，所有人聞聲看向音源處，一個穿著漢服裝扮的少年不知何時，坐在大廳里比較角落的單人沙發上。

班楓荷意外地看著少年，向他走去，小聲詢問，「你怎麼出來了？」

植玉生瞥一眼班楓荷和，並不是很願意搭理，他拿起自己的一摞頭髮，往手指繞啊繞，目光看向陳篷，他說：「一把劍是雙刃的，既能傷敵也會傷到自己，當年為了不受欺凌而養雞鬼，其中的後果他們必定是知道的，黑暗的年代需要雞鬼，現在日子好了就想將其甩掉，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利我之時好聲供奉，待我不在有利用價值之時，便要棄之，這與過河拆橋有何區別。不管其後人是否不願放蠱害人，放過且使人遭了難的，就該承受結果，公民受法律約束，也受法律的保護，違法反紀，就會受法律的制裁。」

因果循壞說不通，理不直。

「祖先的錯，後輩們憑什麼要一承擔？」陳篷問，這樣的一個少年懂得什麼人情世故，憑什麼敢這樣言論。

植玉生依然玩著自己的頭髮，毫無感情的說：「當初沒有利用雞鬼，他們的祖先能安然活下來嗎？沒有祖先哪來的下一代，依雞鬼之力活於世，繁衍的後代，這就是代價。」

陣法里的雞鬼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陣法的效力明顯弱下來，陳篷只能又加固，植玉生看了一眼暴躁發狂的雞鬼，起身，閑庭漫步一般走到院子里，拿起法壇上的筆，在空白符籙上畫出一張符籙，拿著符籙走到雞鬼前。當著眾人詫異的目光，只見他嘴裡念著咒語，右手豎起食中二指壁畫著，隨後左手直接將符籙貼在劉青蘭的額頭，雞鬼瞬間安靜下來，筆直的站在哪裡。之後他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忙著玩弄頭髮，唔！都有些開衩了。

他這一簡單的操作，驚呆所有人，陳篷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雙眼，這個少年竟又如此能力，單憑這點就已經在他之上，甚至比他的師傅還厲害。

「這位少年，不是你剛才那位朋友嗎？」班蘇木問班楓荷，「他是什麼來頭？」

班楓荷在震驚中想起，剛開始的時候，植玉生毫無預兆的出來，問需要他幫忙嗎，植玉生本來就是鬼，所以他應該是知道要怎麼對付雞鬼的。

「你能救我姥姥對嗎？」班楓荷走進植玉生問，可是少年卻無視他自顧自玩弄自己的頭髮，也不知他從哪來的剪刀，旁若無人的挑著開衩的髮尾剪，那模樣顯然是他有能力，卻不想多幫忙，其原因是剛才自己誤會他了，還凶了他。

「不知小友師承何派。」陳篷過來問。

植玉生也不看陳篷，在別人看來十分沒禮貌的繼續剪開衩的髮尾，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說道：「這個雞鬼你們對付不下，還會害了著這位老人家。」

話一出，大家心裡但一顫，特別是祖孫幾人，悲傷害怕瞬間襲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為何如此肯定。」陳篷不太相信。

「呵！」頭也不抬，植玉生冷冷一笑，「信不信由你，在堅持下去，不但失了名譽，害丟了性命，更害了人，乃至他的子孫後代。」

奪舍的雞鬼很難對付，陳篷是知道的，哪怕是他叫了師兄來幫忙，對於成功的機率，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或是更少，有些孤注一擲，對付這樣的雞鬼，他們沒有經驗，甚至只是在書籍里看過。但是那又怎樣，做他們著行的不就是驅邪降妖嗎？只是也怕最後驅鬼不成，還害了人命。

「你可以對付這個雞鬼是嗎？」陳篷語氣是肯定的。

植玉生終於抬起頭，向雞鬼處看了眼，只是哼了一聲，那不屑的眼神，似乎在說，這個雞鬼他就沒放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