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知言的身體狀況過於不好，不過是剛解決了這麼一點小鬼就虛弱的將要站不起身，硬撐著自己靠著牆壁緩那股子虛弱勁兒。

酆塗臉色難看，說起閻知言的身體虛弱，他們也是有發言權的。

認識了十幾年，眼看著對方越來越頹敗，洗屋的用時也越來越長，從起初的一周到半月到一月到現如今的三個月。

時間不斷拉長，就說明他的身體在變差。

「都說了讓你跟我倆去住，你總不願聽，現在這是怎麼個事？」酆塗咬牙，「你們家的情況你比我清楚，你還有多久夠活？」

族譜上的人能活到不惑，但是閻知言的身體狀況不一定。

其實他也不理解，前輩們如果沒有把小鬼當做補充身體的食物，那他們是怎麼活的那麼久呢？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要死了。

「跟你倆住地底下？我沒那麼陰暗。」他說這話時莫名蹙了蹙眉心。

單饒扶住他：「好了，先回屋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熟睡。

閻知言又做起了平時的夢，他遠遠站著，只看見兩個人坐在亭子里交談，他看不真切那兩個人，卻將話聽的一清二楚。

和之前聽到的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可奇怪的是，這一次的夢比之前都要長，氣氛也比之前的古怪。

亭子里的人在爭吵。

有氣憤，有怨懟，還有悲傷。

這種情緒對他來說太陌生了，他體會不了。

但作為旁觀者，他竟能體會到那個高大男子的無奈，無奈到兩個人都要哭出來了。

「太陽照屁股了。」

閻知言緩緩醒來，忽略身上的酸疼起床去洗漱，許是身上難受的過分，他走路都受到了影響。

赫朝野忙上前扶他：「小心點，已經這麼虛弱了嗎？」

「要不然讓我吃了你補補？」

他難得講了個冷笑話，推開赫朝野自己進了衛生間。

褪去睡衣，身上的青紫瘢痕在不斷變多擴大，他抬手輕輕撫了上去，並沒有任何的不適，連輕微的刺痛都沒有。

若是換個顏色，他恐怕都要以為是屍斑了。

「這是什麼？」

身後驟然出現的鬼悄無聲息，冰冷的指腹摸到那些痕跡上，帶著一些憐惜的意味，讓人覺得深情又多情。

閻知言只覺得可笑，他揮開對方的手指，匆匆沖了把臉，還未擦去水珠便冷眼看著鏡子里的人，冷聲問道：「哄騙我，你覺得開心嗎？」

「說什麼呢言言。」

男鬼笑著抬手想幫他擦去水珠，又被閻知言激憤拍開，他唇瓣緊抿，死死盯著對方 赫朝野莫名有些受不住他這樣的態度，硬是給他擦幹了臉才出去。

他不確定閻知言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否則何至於用這種態度對他？

閻知言從衛生間出來，利落換好衣服便要出去，赫朝野上前攔住他，有些無奈：「我到底哪裡惹你不開心了？」

「你騙我，把自己說的楚楚可憐，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你只是想我殺掉那些鬼然後早點睡覺。」

只是嫌那些鬼麻煩。

赫朝野愣了愣：「是，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