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臨頭還是很暈，臉色也白得嚇人，對進食沒什麼興趣，但被對方目不轉睛用擔憂的目光地盯著，還是接過來吃了一點。 　　「吃不下。」司臨把基本沒怎麼動過的碗放到了一邊，嘟囔道，「小時候我生病了，媽媽都會給我煮水餃。」 　　「三鮮的水餃最好吃了，吃了病就好了。」 　　「那我去買。」銀刺說著就就要站起來。 　　「不用了。」司臨拉住他的袖子，眉眼彎彎地道，「你跟我說一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銀刺艱難地回憶了一番，作為初代實驗體從naga出逃之前的記憶就像他的精神屏障一樣，只有一塊塊不成形狀的碎片，他想了半天，司臨都快睡著了，眼睛正要閉上的時候銀刺的聲音終於模模糊糊的響了起來，「我小時候，有個弟弟，他長得很胖，像個湯圓，還喜歡哭。」 　　第一次聽銀刺說起自己的家人，司臨的瞌睡立刻消失了，豎起了兩隻耳朵，但銀刺似乎已經說完了，於是司臨等了等又問道，「那你知道你弟弟現在在哪嗎？」 　　「也許在我被抓去naga之前，他已經死了。」 　　銀刺記不得弟弟的樣貌，更沒有關於父母的記憶，腦海里只隱約浮現出家鄉混亂破敗的街景，經常從頭頂掠過的戰鬥機，以及走在街上穿著軍裝端著槍的士兵。 　　他說這些的時候，表情並沒有什麼波瀾，從15歲起就參加戰爭，銀刺見過太多離別、死亡，死在他手裡的敵人無一不是別人的孩子、別人家庭里寶貴的一份子，但老大告訴他，上了戰場，唯有殺死別人才能保護自己。 　　雖然很殘酷，但為了活下去，為了吃到第二天的飯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別無選擇。 　　「我大概已經取到了一些關於naga參與這次嚮導群體死亡案的罪證，等事情都結束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司臨的問題將銀刺拉回了現實。 　　當初加入光明聖軍是因為老大，不管老大是不是X國的間諜，多年來的情誼那不會是假的，銀刺能夠感覺到，老大是真心對他。 　　現在，沒有老大的地方回去了也沒有意義。

「嗯？」

「……」銀刺皺起眉頭。 　　對於他來說，未來這個詞太過複雜，他也從未設想過那副圖景。 　　但不管怎麼說，自從遇到了司臨，猶如霧氣一樣灰濛蒙的圖景里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身影輪廓。 　　銀刺從不做太複雜的事，殺人只刺中要害一擊斃命，填飽肚子只要白米飯就足夠，如果喜歡一個嚮導……那就對他好，把他變成自己的。 　　只是他嘴笨，不太會說。 　　他正埋頭想著怎麼組織語言回答司臨的問題，對方突然驚呼了一聲。 　　銀刺抬眼，一隻白色的胖乎乎的東西趴在司臨的腿上，毫無顧忌，毫無臉皮地拱來拱去。

——回來。

——哼哧哼哧…… 　　「……」銀刺黑著臉試圖制止，但某隻小白犀在這時候完全屏蔽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