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師侄提起過去的事，慧岸似有不悅，「我煉的藥絕對沒有問題，不然你們服用過後怎麼沒事？他們……是他們體質太差，承受不起。」

可回想過去這話他說的就越來越沒底氣了。

三年前的仙靈會開始，慧岸就沒再收過徒弟了，不是他不想收，而是掌門師兄不讓，他之前斷斷續續收過五六個徒弟，可是在他身邊待的時間都不長，多則三五年，少則三五個月就下山離開了，不僅不做他的徒弟，甚至連玄音門也不敢再待下去。

只因慧岸是醫者，每每煉製新藥都要多番嚐試，從藥方的研製到丹藥煉成，需要漫長時間的研究，尤其是每種藥材的份量必須要拿捏准，哪怕只多了一分一毫也許都會要了人的命。

每次新藥煉成，慧岸以身試藥，用在自己身上沒事後，便會讓自己的徒弟試用，結果徒弟紛紛中招。

慧岸有時都懷疑到底是老天在戲弄他，還是他那些徒弟倒霉，為何到了他們身上就出事了。

每一個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徒弟，被他救回來之後，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拜別師門下山回家，當然他也不會強留。

他最後的一個徒弟是四年前離開的，也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徒弟，當然也是替他試藥最多的，然後又被毒害最深的一個，四年前這個徒弟服了他的藥後差點一命嗚呼，好在掌門師兄及時趕到以真氣續命，在他找到救治的方法前，才得以保住性命。

事後這個跟了他五年的徒弟也離開了，不過他知道的是這個已經和他緣盡的徒弟，那些年跟著他學了一身不錯的醫術，下山後總算有一技之長足以謀生，才讓他內心沒有那麼多內疚。

但是收個資質與體質都不錯的徒弟這種念頭，這幾年來他一直沒有打消過，他苦心專研醫術幾十年，可不希望自己這一身本事後繼無人。

「罷了罷了，以前大概是我把徒弟的性命看的太兒戲，是我疏忽了他們的體質跟我這種經常試藥的人是無法相比的，今後我會多加註意。」有些事只有仔細的回想，才會從中發現錯誤，「為了徒弟，你小師弟的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不過你可別為今天的舉動後悔，等到你再想幫他解除身上封印時，可就不是一個徒弟可以換的了。」

「那就謝謝師叔了。」雲凜似乎並不考慮今後會發生的事，從凳子上站起身來，「除此之外，我還想跟師叔討要一樣東西。」

慧岸皺了皺眉，「大師侄，你別以為答應幫我找個徒弟，在我面前就可以得寸進尺，我這藥廬除了藥，也沒別的東西給你拿了。」

雲凜提起茶壺給慧岸師叔面前的茶杯里滿上了一杯藥茶，「師叔放心，你這裡的東西就算給我，我也未必用的上，我要的東西是師叔每個月都會差人給我送來的凝神香。」

「凝神香？」慧岸有些驚訝的看著雲凜，「我記得不久前才讓人送了一個月的量給你，這還不足一月你就用完了？雲凜，我曾告訴過你，五日熏香一次可凝神聚氣，可助你調節內息，但是藥三分毒，若使用的頻繁了就會出問題，輕則會讓人昏睡不醒，重則精神恍惚，產生幻覺。」

這凝神香是慧岸多年研究而來，以檀香混以各種寧神的藥材而成，整個玄音門他只給了掌門師兄和這個大師侄。

「師叔放心，我自有分寸。」雲凜眉梢微微挑了挑，「難道師叔認為我會拿凝神香去害人，或者害自己？」

慧岸了解雲凜的品行，害人是肯定不會，但害他自己這種事，可說不準。

「行，我這就去給你拿，如果出了什麼事，可別賴在我的頭上。」說完慧岸就轉身回屋，從百子櫃里抓了一把自己調配的凝神香用紙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