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果然沒人發現。

或者說即使有人發現也懶得管。總之兩人就這麼順順利利地回來了。

「沈過。」熙端忽然叫道。

沈過愣了愣，走上去看他。

熙端已經洗過臉了，但白皙的皮膚上還是有點紅，沈過還以為是有胭脂沒洗掉，然後就聽到熙端說：「沈過，我第一次知道…還能有這麼多人喜歡我。」

沈過愣住了。

「我...宮裡的人都那麼怕我，我一直以為...我以為...」熙端輕聲說著，「我以為我的長相很嚇人。」

他說完笑了笑，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沈過的心猛地一揪，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他想說些什麼的，譬如沒有人害怕你。然而事實他很清楚，所以沈過只是沉著聲音說：「殿下樣貌俊朗出眾，哪有嚇人之說。」

熙端朝他笑了笑：「能被人喜歡的感覺真好。」

在熙端看不見的地方，沈過無言地長嘆了一口氣。

兩人擅自出宮沒多久，熙端的生日就要到了。

熙端早了一個多月給沈過宣告這消息，纏著他讓做個禮物。按說熙端作為三皇子，生辰日少不了慶祝，但熙端偏偏像沒過過生日一樣興奮的不得了。沈過一聽熙端描述他來之前的生日熙端一人都是怎麼過的，不自覺的就心軟了，把熙端的要求一一應允下來。

這些經歷對熙端來說已是稀鬆平常，雖然提起來也是揭自己傷疤，但一想到沈過會因此心疼，他就全然不在乎了。

更重要的是，聽到熙端說自己的生日和沐恩節撞了，因此就沒怎麼大辦過，他的臉色就立刻變了。

沐恩節是他們這地方的一個特殊節日。由來熙端並不知道，但分量相當重要，每年都要大辦，和春節差不多。說是要「慶祝新生」，感謝上天給他們重新來過的機會。

聽著跟西方那些地方的講究似的。也不知道他們那麼大一塊地方，為什麼要學那些不入流小國的東西。

「都去忙沐恩節啦，誰還在乎一個皇子的生日啊，又不是太子。」熙端沒怎麼在意的說。然而沈過的臉色卻十分的不好看。熙端注意到他的反常，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找補道：「哎呀，這有什麼，都是小事。我就是說說而已，每年又不是沒人送我禮物。喏，你看牆角那塊...計時的東西，就是去年皇上送我的生日禮物。西洋人給的，珍貴這呢。尋常人哪有機會撈到這東西。」

沈過一聽，更生氣了。誰不知道四方來朝，皇上每日收到的各地奇物有多少？這不明擺著是隨便從庫存里拉出來一件，糊弄自己過生日的兒子呢。

「我...屬下給殿下過。」沈過硬邦邦又堅定地說道。熙端倒是毫不在意自己之前的生日是不是被人糊弄了，高興地過去抱住沈過蹭：「我就知道過之最好啦！」

「哎...殿下！」沈過紅著臉叫道。

「三...三殿下。」一個宮女突然低著頭過來，身體微微顫抖著，「皇上有請小侍衛。」

沈過熙端皆是一愣，沈過更是皺起了眉：「是叫我，不是叫三殿下嗎？」

宮女聲如蚊蠅：「是...是的，皇上確實是叫的小侍衛。」

「好。」沈過點點頭，「我這就去。」

說罷，他轉頭朝錯愕的熙端：「殿下保重，屬下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