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九就被煊禮拉起床。

「怎麼了？」白九揉著眼睛，一臉睡眼惺忪「你怎麼又叫我起床。」好不容易在家睡覺，他還以為能睡個懶覺呢。

「我看見白將軍在練功，你不去讓你師父指導指導？」煊禮看他還迷糊著，拽著他站起來，等他自己反應過來。

「對哦！」白九突然想起來，他之前還有些疑問「趕緊起床！」三兩下的把衣服穿好，和煊禮一起去找他爹去了。

等白母來叫白九起床吃早膳的時候，在院子里看見父子在相互切磋，而太子殿下在旁邊坐著……不對，是蹲著看他們比。

看起來是極其和諧的一幕。

「笨蛋！下盤不要飄！這麼多年馬步扎到哪去了！」白父毫不猶豫的掃腿，白九吧唧摔地上了。

「我那不是飄！我在躲！」就算疼得呲牙咧嘴的，也非要頂一嘴。

「還狡辯！」白父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爆栗。

「老爺——」白母見狀立馬從父慈子孝的幻想中掙脫出來了，解救自家兒子「早膳已經備好了，咱們用膳吧。」

「唉……」白父早就看到白母的身影了，心裡又說了句「慈母多敗兒」，但還是停了攻勢，轉身向太子殿下彎腰「太子殿下，這晨練也差不多了，咱們用膳吧。」

「嗯。」煊禮看了眼白九，拍了拍下擺，頷首答應「我先去換件衣服。」

白父也要換衣服，所以先行告退了。

「你還要坐多久？」煊禮伸出手，想拉白九起來。

「哼」白九沒有握住煊禮的手，還是坐在地上，有些悶悶不樂。

「怎麼了？」煊禮不懂他怎麼就突然不開心了。

「……」好一會兒，他才回答「我就覺得自己有些廢物。我爹多厲害啊，名震一方，我卻這麼大了還只是這點三腳貓功夫。」

「你已經很厲害了，如果真的不服氣，就學著比你爹厲害。」煊禮知道白九雖然紈絝，但心底卻是崇拜著自己的父親。

「我當然知道了，我一定會比我爹厲害的。」白九也覺得自己又耍脾氣了，居然還要別人哄，白九有點訕訕「我去換衣服去了。」說完一溜煙跑了。

煊禮卻站在原地，皺著眉思索著什麼，半響才回房間換衣服。

吃完早膳後，他們要回東宮了。但煊禮突然有一些兵書上的問題想請教白父，於是白九被白母抓去，叮囑並又帶了一大推東西，白九煩不勝煩，趁白母不注意逃了出來。

過幾日就是煊禮的生日了，也沒有機會再出宮了，所以白九決定去集市上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太子殿下，請。」白父把煊禮請到書房。

「白將軍不知對『功高震主』這四個字如何理解。」煊禮坐在椅子上，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

白父一凜，心裡想著果然不是單純地陪小九回來，但勉面上不顯，恭敬地行了個禮「臣還請殿下明示。」

「孤一直很佩服白家，兩代功臣，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卻懂得收斂，直到現在，將軍也有不少功勛吧。」

「承蒙陛下的厚愛，白家才得以立足。」白父對煊禮的話一句不接。

「我想問問將軍，小九會繼承父業嗎？」煊禮淡淡一句話，卻讓剛剛還游刃有餘的白將軍，僵在了原地，半響才啞著嗓子「殿下是什麼意思。」

「將軍還沒看明白嗎，父皇為什麼同意小九當我的陪讀。自從父皇同意了孤的請求，白家就已經和孤在一條船上了。」

「殿下，白家對皇家之事無法過問！」

「白將軍！這不是你們白家能所定的！太子之位，只要有人定下來了，就意味著奪位之爭開始了，會有不少人想把我從位置上拉下來了。」煊禮盯著白將軍的眼睛「你知道，身為太子陪讀的小九，與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只想讓他無憂無慮地活著」不用擔心哪天皇上手上的刀就落在了他們家身上，不用害怕有人誣陷而提心弔膽……他只想讓自己的兒子，平安快樂地活在這個世上啊。

他不教白九任何家傳武功，只是讓他能自保。紈絝也是他縱容的，這麼頑劣的性子，是最讓皇上放心的。

「不可能的，白家的地位和你的身份，都不可能讓白家全身而退。」煊禮自然知道白父的打算。

「殿下這次來，只是說這些事？」

「將軍已經開始教導小九武功了，將軍你應該明白孤的意思。」煊禮也是猶豫了許久才做的這個決定，他也想他的小陪讀永遠陪著自己，但要護著他還是要先坐上那個位置。

「皇上的意思……」

「孤為太子，難道連幾個心腹都無法決定嗎。」

「……是！」他們家到底還是逃不出權利的中心啊。

「將軍是聰明人，小九天性純善，對您也是尊敬崇拜，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他，希望將軍也如此。」

「臣斗膽問一句，殿下為何對九兒這般好。」

「……」問得好！我想泡你兒子，這句話譚崇也是想想而已，「小九能擔大任，而且，我們是好兄弟。」

長談過後，兩人從書房出來，發現白九在大門門口等著他們。

「你們怎麼這麼久，我都等餓了」白九看見他們出來，屁顛屁顛就迎上去，礙於白父的威嚴，只能站在煊禮旁邊。

「等很久了？」

「我娘都快把我念叨死了，你們要還不出來，娘就找到我了！」

「走吧，回宮了，」煊禮又轉身向白父好告別「將軍就不用送了，與將軍長談後有不少豁然。」

「殿下客氣了，那下官就不遠送了。」白父警告地看了白九一眼，看著他們上了馬車後，若有所思地回書房了。

「你和我爹聊什麼？聊了那麼久？」白九好奇的問

「就是兵書上的事，紙上得來終覺淺，所以問問白將軍在戰場上的經歷。」煊禮想摸摸他的頭，看他頭上的束髮，又放棄了。

「那你問我啊！我知道得也不少呢，我小時候總問我爹的部下，我現在也還記得。」

「小九你……想上戰場嗎？」煊禮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問出來「就是像你爹那樣，征戰沙場保家衛國。」

「自然是想的！」誰不想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