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集會的時候，學生會會長一般都會交代一下一周內的工作，或者放假補課這一類的，但這次梁霄卻沒有，而是讓欺負梁霖的人都上台，並大聲向他道歉。

萬杭被念到名字的時候，臉上都是屈辱，但他沒有上台，撞開來看他笑話的人，直接離開了會堂。

梁霄看到他的背影，也不在乎，其他人道完歉後，特地說了這件事，說某人敢做不敢當，太慫了，也算是個男子漢嗎？

當然不是這麼直白，但是中心意思差不多。

於是原本覺得自己上台道歉丟人的那些人，開始覺得自己根本就不丟人，做錯了事當然要道歉，這樣才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這個時期的少年多少有點中二病，又加上樑霄的鼓動，萬杭這個舉動就變成了慫包膽小鬼的作為，更有和萬杭有摩擦的人，天天拿這個掛在嘴邊，嘲笑諷刺他。

在不知道揍走了多少人，萬杭煩躁恨不得在揍一遍這些人，但他們說得又沒錯，自己確實膽小……

幹！萬杭用拳頭狠狠地砸向牆面，心裡憋屈怎麼發泄都發泄不了。

甩甩手，往教室走去。

無視老師再講課，直接坐在自己位置，埋頭睡覺。

老師皺起眉頭，停了一下，又繼續上起課來。

「嘁，拽什麼拽，膽小鬼就是膽小鬼，現在來裝什麼大佬。」語氣清晰又輕蔑，還夾帶著嘲笑。

原本憋著一團火的萬杭，抬起頭來，精確的鎖定那個人。那人被萬杭一盯，有些慫，但很快又恢復那張扭曲的臉，做著口型「難道不是嗎？慫逼！」覺得這是在上課，萬杭一定不敢對他做什麼。

萬杭「噌」得站起來，老師終於生氣了「萬杭！這是在課堂上，你在幹嘛！又打算欺負人嗎？！」

萬杭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徑直走向那人。

那人剛好是梁霖的後座，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報復梁霖的時候，他越過了梁霖，把拳砸向那人。

「就你他媽話最多，不bb會死是吧！」說完又一拳。

老師回神了之後，連忙讓其他人拉開他們，萬杭力氣特別大，好多人拉住他，居然還能再踹那人兩腳。

「我說的不對嗎！」那人也不退縮，大聲的喊叫起來「你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廢物！你就算打死我，這也是事實。」

萬杭又暴起，老師連忙拽開他們，怒吼了一聲「好了！」

「萬杭！你為什麼要打他！」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就打到他吐得出象牙！」萬杭手背淌著血，但他好似不在乎。梁霖討厭血，莫名覺得刺眼。

「你覺得什麼事都可以用暴力解決嗎？！你忘記上次你犯的錯誤了嗎？！道歉！向你被打的同學道歉！」老師也是討厭極了萬杭，只質問萬杭。

那人得意地看向萬杭，眼裡都是嘲諷，

「別想我對這賤人道歉！」萬杭心裡又憋屈又難受，他死死的抑制鼻酸的感覺，他不能這麼丟人。

梁霖想起之前自己被人疏遠的時候，自己表面看不出什麼，但心裡還是很難過的。雖然可能是萬杭故意使壞，但那個時候只有他時不時來撩撥一下自己，孤獨的感覺他體會過。

而且現在萬杭被所有人誤解，這種感覺也很不好受吧。

「不是他的錯……」梁霖遲疑地出了聲，雖然聲音怯懦又小聲，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我……我聽到他罵了萬杭，不是萬杭一個人的錯。」雖然小聲，但這句辯解讓萬杭心裡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一樣，似乎一大股一大股暖流湧進心裡。

「喂！他可是傷害了你，而且還沒道歉，一如既往的囂張，你居然還替他說話？！」不僅僅是那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反應。

成為眾人的視線焦點，梁霖臉紅得更盛，他努力用不顫抖的聲音說「他……他道歉了……我打了他，所以我原諒他了……」梁霖控制著自己的心跳聲，不能這麼緊張，不然心臟就會爆炸的！

「……」所有人都安靜了，完全沒想到有這個內情，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確實看他集會之前臉上帶著傷啊。

因為梁霖是受害者，又有哥哥撐腰，根本不用說謊，所有人也就都接受了這一說法。

「真的是梁霖說的那樣嗎？萬杭。」老師問道，萬杭向來要面子，自願被人揍一頓的確很丟人，不說也正常。

「哼！」萬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所有人都覺得這是默認了。

老師想了一陣，說「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你們倆下課來我辦公室！」說完，老師準備重新上課。

「老師……」那人明顯不服，還想再說什麼，但被老師瞪了一眼「你以為你平時犯的錯少嗎？」言外之意就是，你覺得有多少會人相信你。

然後讓這兩人在外面站著，自己繼續上課。

下課後兩人被老師拎去了辦公室。

最後是以萬杭三千字檢討，那人一千字檢討，萬杭還賠償人家的醫藥費作為懲罰，結束了這件事。

這件事過後，班裡人就很少看到萬杭，所有人都以為他被梁霖打了這件事丟了面，一時不敢再出來，還衍生了不少「梁霖怎麼揍萬杭」的版本，但結局都是萬杭鼻青臉腫。

但其實，萬杭是想來上學的。

他在學校欺負人這件事終於讓他爸知道了，後續當然也了解清楚了，他爸下手也是狠的，好幾天萬杭都下不來床，跟別說是去上學了。

等到終於能下床蹦噠的時候，萬杭耐不住性子地往學校奔去。

當然不是多想上學了，而是他想好好對梁霖說一聲鞋，道一句歉。他去的時候學校已經上第三節課了，他想著中午放學堵他一回，然後率先在食堂等著。

等到放學後，萬杭都等得不耐煩了，他還沒看到那個小東西，鬱悶之下中午也沒吃，不顧小弟的諂媚，回教室蹲梁霖去了。

而此時的梁霖，早就被好哥哥梁霄帶到學生會的辦公室，吃著哥哥為他準備好的便當，在那裡就著涼涼的空調，睡了一個甜美的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