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蹲在這裡哭什麼？」江堯不知不覺中走入了這個院子，那夜自己太過粗暴了，只是嘗到滋味後，愈發的沉迷控制不住。

一進院子便看到這人蹲在菜地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的。

齊笙擦擦眼淚連忙站起來，蹲的太久突然站起來有些腿發麻，江堯連忙扶住他，齊笙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手被江堯緊緊握在手中，江堯察覺到手裡的黏膩，看了看，血混合著傷口溢出的膿水，皺眉拿出手帕擦了擦。

「我沒事。那晚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齊笙把受傷的那隻手藏進衣袖裡，他有看到江堯嫌棄的動作，心口猛的一痛。

「手是怎麼受傷的？」江堯牽起齊笙的手往房間走，坐在凳子上齊笙把手攤開放在江堯面前，手心裡血肉模糊，齊笙看著江堯的眉眼輪廓，就這麼看著就已解了思念。

「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擦破了。」齊笙有些心虛的說著，手心被江堯輕輕的吹著，有些許癢意，隨即被撒上了藥粉，藥粉嗜咬著傷口有些疼。

這麼深的傷口，還騙我說是擦破的，他既然不想說，那便不問了。「王府里還需要你幹什麼活，你院里缺下人，我明日讓顧鄠給你挑幾個過來，有活讓下人做，幾日後秋獵，想不想去看看？」江堯給他上好藥，輕輕拂去齊笙頭頂的落葉。

「可以去嗎？我想去看，我院里不缺下人的，他們也不願意來我院子的，他們不喜歡我。」有些難過，齊笙整個人染上了悲傷，他從未被人喜歡過，除了覬覦他相貌的噁心男人，他也沒有過朋友。

江堯沒有過這種體驗，他雖是孤兒，但是在師傅師母的寵愛中長大，因為天賦異稟骨骼驚奇，是練武奇才又精通各種機關之術，加上師弟師妹的崇拜愛慕，他不懂齊笙。

「江堯，我們已有夫妻之實，我可以叫你夫君嗎？」齊笙他想有個家，是江堯給了他一個家一個歸處，他不想失去他。

院外的風越吹越大了，樹葉嘩啦啦的落下，秋風裹挾著一絲寒意呼呼的掠過，屋內二人，相看無言。

「齊笙，你不必如此的，如果沒有那晚，你還可以尋個好人家。」江堯不懂，為何齊笙緊緊抓著自己不放，那晚暗室以後，明明知道自己是因為他是靈血之人才一直留著他，毫無感情。

「不，江堯，我心悅你。所以我願意把自己給你。」齊笙對著江堯笑著，眉眼彎彎，笑容可人。

「心悅我？」這句話江堯聽過無數次，救過的女子師妹都有對自己說過，甚至都還有男子，那時候心裡毫無波瀾，只想著好好修鍊，但是這話從齊笙嘴裡說出來，聽的心裡突然就開始亂了。

「真傻，如果我是壞人，你這麼輕易的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不怕我把你賣了？」江堯有些頭疼，他沒有見過這麼傻的人。

「我才不傻，在破廟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心裡祈禱著如果有人救我一命，不論男女老少，我以身相許，當牛做馬，是你救了我，後來陰差陽錯的，我又嫁進王府，這是緣分，也許是我的娘親看我過得太苦了，才讓我遇見你。」齊笙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他要勇敢起來，看著江堯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著，他心悅面前氣宇軒昂俊美的男人。

江堯甚至有一瞬間差點忍不住想把他摟入懷中，但是看到齊笙如此模樣，當初是不是不該救下他？如果不救下他也就不會知道他是靈血之人。

「你...不該如此的。當初救你只是我一時興起，你不用為我做到這種地步，等我師傅蘇醒後，我會送你離開天京，去個無人打擾到你的地方，讓你安然的度過餘生。」江堯計劃里出了意外，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解決，但是計劃不能出現變化了。

「你是這麼打算的嗎？江堯，你是不懂感情，還是真就這麼絕情？我喜歡你，所以那晚才會給你下藥，才會一直聽話的給你師傅取血，才會一直呆在府里不逃走，除非我死，你別想送我走。」捂著心口，親耳聽見他說出這麼冷漠的話，齊笙覺得好疼，以前就聽府里下人們說過，感情是最不能碰的，尤其是最先動了感情的人下場最慘，男人給了你一顆糖，便跟他跑了，以為一輩子有糖吃，但是那糖里裹著的都是du藥。

看著齊笙傷心的模樣，聽著這番話，江堯伸出手輕輕擦掉眼淚，摸了摸齊笙的臉頰，拇指碰到齊笙的唇，心裡的冰湖突然融化了一些：「我的確沒有碰過感情，如果你執意在我身上堅持下去，結果不一定好。」

許是少年人太過年輕，經歷太少，情竇初開便以為一輩子就是這個人了，害怕失去，害怕孤獨，嘗到了甜味，便吃不下苦味。

「江堯啊，你對我好一些，不要太冷漠了，不要那麼久才來看我一次，我現在是很有價值的，我身上的血很值錢的，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取一輩子的血。」齊笙只有這點小渴望，他願意用一輩子換取，雖目不識丁但是也聽過別人講過話本子，以真心換取真心。

「靈姑娘，今日不是已經取過血了嗎？」顧鄠撞見了正要去雨軒院的靈汐，上前問了問。

「我不是去取血的，我有急事需要找齊笙！」一月有餘，靈汐上午取完血發現靈血效果不如以前了，仔細查看了一番，直接震驚了，查出了齊笙懷有身孕，而且靈血在轉移，轉移到這個小生命身上，待胎兒生下後，齊笙就會徹底變成普通人。

進院後，看見師兄也在裡面，也不顧太多了，上前給齊笙把了脈，整個人絕望的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

「你這麼著急忙慌的作甚，現在又做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是齊笙身體出問題了？」江堯拿出扇子輕輕敲了敲靈汐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