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從水中站起身。

「凌可......，你，你好了嗎？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凌可轉過頭，他的眼睛更亮了，更加深邃，眉目間屬於少年的青澀褪盡，神色間憑空多出一些成熟的韻味，彷彿一夜之間由男孩變成了男人。

「河秋！」他驚訝的叫了一聲，連忙一把扶住在水流中搖搖欲倒的人兒！

有了支撐，河秋緊繃的心神一松，歪倒在凌可的臂彎里，疲憊，心疼，還有說不出的放鬆：「你小子......這，這是什麼情況啊？咱們去......醫院看看吧，我......快被你，你......嚇死了。」

"河秋，你是擔心我，所以一直站在我身邊嗎？」

「你這不是......廢，廢話嗎？不然我......泡在水裡一整夜幹嘛，抓，抓......魚啊？！」

凌可眼睛一熱，自記事起，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他。

他左手托著河秋的背，右手自然的放到河秋腿彎處，微一用力將河秋橫抱起來，向岸上走去。

河秋此時對凌可公主抱自己這件事絲毫不在意，凌可的身體熱乎乎的，熏得河秋忍不住想往他懷裡鑽--太冷了，反正沒人看見，取個暖先？！

"你是靠自己的本事拿到了碩士畢業證嗎？怎麼這麼傻，在岸上看著不就行了，凍成這個樣子，生病了怎麼辦？「

河秋又冷又累，伸手攬住了凌可的胸膛，稍稍側身讓自己與凌可接觸的面積更大些，以此來汲取更多的溫暖，一張口，聲音依然抖得厲害：」因為你身邊的水......是熱的，我靠你近點，比一個人在......在岸上暖和。凌可......你沒事了嗎？你到底怎......怎麼啦，我怎麼覺得......你又長高變......變壯了一些，你這是......破，破繭成蝶，涅槃重生......升，升級進階了？」

凌可將右手從河秋的腿彎處抽出來，換成摟抱的姿勢，將渾身冰涼的河秋捂在懷裡：「老毛病了，沒事的，現在已經好了，不用擔心。「

」啥玩意兒？！「

如果不是凌可低下頭，如果不是河秋的耳朵挨著他的胸口，如果不是熱乎乎的氣體撲面而來，河秋一定會深信不疑自己剛才幻聽了！

」老毛病？你這......，不會是一個月......來一次吧？「

凌可走的非常穩，速度卻不慢，他有時彎腰鑽過低垂的枝條，有時跨過一些小溝，河秋不知道他走向什麼地方，反正離河道越來越遠，他邊走邊說：」不是。最早的一次是7歲那年的冬天，半夜被熱醒了，正好那天夜裡下大雪，我迷迷糊糊出了門，走到村西邊的小河裡，在冰水裡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一醒來，很熱的感覺就已經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之後就和往常一樣了。「

河秋一夜沒合眼，此時被凌可抱在懷裡只覺得又暖又困：」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吧？「

」嗯，第二次是12歲那年秋天，也是夜裡，突然覺得熱的不行，還是在河裡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又恢復如常了，這次是第三次。「

」你父母沒有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凌可沒再說話，晨風徐徐，河秋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把自己與凌可貼的更緊一些。

他暗自後悔，忘了凌可不喜歡自己打聽他的家庭來著，真是多嘴，萬一凌可不高興，把他往地上一扔可咋弄？！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直到河秋髮現周圍陸陸續續出現車鳴，人聲後，凌可也沒有要把他放下來的意思。

」那個，凌可，放我下來吧，你這麼抱著我，讓別人看到，回頭率會爆掉的。「

「你可以嗎？我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可以，完全可以，必須可以！「